88、山顶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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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豪退组事件并未给剧组带来过多的影响。从头到尾,在圈内以“极度霸道护短”著称的雷耀连面都没露，仿佛一夕之间跟弟弟断绝了往来。

《寄居蟹》的最大投资方直接换成了寰宇娱乐，剧组的人都笑称这一回林澄邈成了名副其实的“腿哥”——东家牛,底气足，人人都想抱大腿的那种。

拍摄就这样波澜不惊地持续了一个多月。

这天上午的任务比较轻松，主场是方舟跟彭正行的日常生活。

“方舟，方舟。你走那么急做什么？说说呗，华姐到底有什么兴趣爱好啊？看电影成吗？”彭正行粘着方舟，努力刺探方华究竟喜欢什么。

方舟急匆匆走了两步,在镜头前停下，睨了好友一眼，“你一天这样有意思吗？要想知道她喜欢什么就自己去问。跑来问我干嘛？”

青年虎着一张漂亮的面孔,虽然吹胡子瞪眼但没什么威慑力。

彭正行“哈”地笑了一声,“切,我的好兄弟。我要是直接问不就露馅儿了吗？”

“露什么馅儿？”

“你不是吧！我以为我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彭正行揽着他的肩膀，“我想追你姐！你想想噢,我当你姐夫总比别的哪个不知根知底的臭男人当你姐夫好吧？”

“哦。”

“等等，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哦’。给点提示行不？”

“自己想。”

没有人……包括他们自己，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以及话里带的第三个人会站在猎手与猎物，正义与邪恶的对立面。

朱茂林一喊卡,已经脱离镜头的两个人性格直接调换了。林澄邈接过杨璐递来的水杯，笑容亲切；简阳的嬉皮笑脸顿时归零，没多少表情地淡淡看了他一眼。

“每次看都觉得挺神奇。大概……这也算是演技的一部分吧。”不知是谁对着这副光景感慨了一声,引发一大片附和。

朱茂林是特别宽和的那类导演，如非必要，很少要求加班赶戏。见时间差不多了，他大手一挥，“中午休息两小时。”

“朱导，这场地还用得惯吧？”围观人群中有人问道。

一见那人，朱茂林随即露出一抹笑，上前喊了声，“小钱院长。”

那人应了一句，跟他寒暄了片刻，转脸看向林澄邈，“哟，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是钱飞白。”怎么会不记得？林澄邈望着那张笑得格外喜气的脸。菲菲差点被绑架的那一天，这位的恶作剧跟幸灾乐祸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们认识？”朱茂林惊讶道。

“嗯，朋友的朋友。有过一面之缘。”他随口问，“你换工作了吗？”上回他记得是在另一所医院。

“啊，你说那个啊。这家算是我们家医院的本部。那回那个是第十家分院。”

林澄邈：“……”他就不该问！

“好了，我还有事，咱们回头聊。之前因为在国外交流，好长时间没在国内。前几天才回。得空一定喊老沈跟你坐坐！”大概是因为中间隔了辰哥，钱飞白跟他说话的口气十分熟捻，临走时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腿哥不愧是腿哥，简直就是锦鲤转世。随随便便认识个人就是济民医院的公子。”这下连朱茂林还跟着起哄。

林澄邈：“……”他也想就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假如这世上真有天意……大概就是随时随地提醒他，“记住，你是最穷的！”……这种天意。

剧组的主要取景地是医院一栋待拆除大楼。楼房建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经过布景道具组的妙手，内里完美呈现了八零年末的风貌。

还别说，这楼冬暖夏凉，温度适宜，一到午休时间，过道里躺了一片咸鱼。

“徐哥？”昏昏欲睡时，徐锐忽然来了。

拍摄期间，徐锐一般是不会到剧组的。可这个星期，他跑得特别勤，算上这次应该有五六趟之多。

“今天又是……”

“这是需要你签字确认的代言合同。”他的经纪约很宽松，徐锐是没有决定权的，因此拿主意的是他自己。

“寰宇……鹏翔汽车？”

第一回拿的是K牌男装运动系列品牌挚友的合同，第二回是G牌某款男香的广告约，后面都是跟寰宇旗下公司有关的东西，有家居、手机，服饰。足见寰宇跨行业发展巨无霸的规模。

林澄邈默了默，不禁发出灵魂拷问，“徐哥，这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吗？代言广告都跟旗下娱乐公司的艺人签。签这么多，公司难道不怕亏钱吗？”

这合同怎么就跟地里的韭菜，割完一茬又一茬。

徐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恭喜跟公司一起为国家创造了GDP！另外你的影响力如何，商业价值如何，品牌转换率自有专人分析。你以为寰宇市场部都是吃干饭的？有点出息吧，现在还不是全线代言呢。”他指着合同条款。

“也是。”

“噗，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代言人关心的不是广告费而是销量。澄邈，你是不是入错行了？”丁姝月无意路过，听了一耳朵，笑得打跌，“导演，澄邈觉得自己不红，你怎么看？”

“这是对自己定位的不准确。大概是在剧组关久了。”朱茂林摇摇头。

林澄邈：“……”

有工作人员接过话茬，“就是就是。腿哥，你今天过后恐怕更红了。记得下班给我签名照啊。我要发朋友圈炫耀！”

“……为什么是今天？”

众人：“……”

丁姝月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说道：“你这个年纪竟然不是网瘾少年？你手机呢？”

“小杨收着呢。”

这部戏他拍得相当投入，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带着手机那种消磨时间的东西？他的业余时间全都用来琢磨角色跟剧本了。尤其池净偶尔会来现场，他总是有很多问题需要请教。

有空他也会在躺椅上假寐，养养精神。最近这段时间他的拍戏综合症越来越严重了，每天只能死皮赖脸跑到辰哥那里蹭床才能睡几个小时。睡眠不好，影响肠胃吸收，无论张阿姨怎么变着花样做吃的，他还是硬生生掉了几斤称，老人家每次看到他都要唉声叹气一番，说自己没把他照顾好。

再者，他还必须把剩余精力花在控制异能上，整个人不说高负荷运转，怎么也是全负荷了。就像一张随时随地拉满的弓，没功夫管别的。

“腿哥，你是山顶洞人啊。那你肯定也没看今天的热搜吧？”又有人笑他。

热搜？

他现在满脑子琢磨的都是《寄居蟹》最后一个故事里的“拾荒孤儿案”。

他一脸空白地摇摇头。

“不会吧，真不知道啊？！今天三个王炸联动，你在微博话题度已经突破天际了。”

突破天际？哪有那么夸张……

丁姝月从助理那里拿过手机刷了一下，“真的喂。哇，我看看……有V时尚的封面，雷米大片亚洲区正式投放，还有易瑛泽MV《晓浮生》。”

“易瑛泽的声音条件真的不错，性格也好，现在去了新的公司，是专注走音乐路线了。他这家新公司也挺牛的，现在歌手发个曲子多难啊，好多挤压好几年发不了呢。”丁姝月含笑点开MV，“啊呀，是一人分饰两角呢。澄邈你可塑性真的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