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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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思脱掉了一件薄外套,身上是一件暗红色的吊带短裙,本来及肩的头发柔顺地披散着，被她随后捋了一下,变得有些凌乱和狂放。

杭千牧对女人的妆容并不会多关注，所以现在他才注意到，原来她今天涂了唇，很红的颜色,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焰,她的睫毛卷长，眼眸漆黑神秘，皮肤又无暇雪白，三种极致的颜色,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雪地里延伸出漆黑的枝干，妖冶的红梅，冉冉绽放，像是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杭千牧目光凝着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了。

叶南思朝他走来时,无形中周身的气场已经变了。

刚才还是极美的水墨画,但是现在,她姿态慵懒下来，甚至有些颓废,周围明明很安静，但是她却仿佛沉浸在三四十年代慢歌谣之中，那细腰轻摇,翘臀微摆，红唇间贝齿轻咬，双眼朦胧却勾魂摄魄。

杭千牧没见过这样的叶南思，像个惹火的小妖精，但是她的眼神却从来不落在他身上。

她现在是危君，危君使尽百般勾魂手段，却始终不敢正眼看那个男人，因为怕自己会崩溃，怕自己所有的伪装都暴露。

安静的大厅里，甜美轻柔的嗓音低低响起，叶南思在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很有年代感，像是可以将人带回那个纸醉金迷的年代。

她侧身坐到了男人的腿上，柔软温热的指背轻触那紧绷的俊脸，她的唇几乎是对着他的耳朵轻唱，她咬住了那泛红的耳垂，轻轻厮，磨。

李贺和时浅对视了一眼，一个是惊讶，一个是骄傲。

电影里的危君年龄设定是18岁，青涩无害，风华绝代，铁血刚硬，三种特质无缝切换。

李贺本来打算让正河影视旗下一位拿过双料影后的艺人来饰演危君，但是她年龄上又不太符合，演不出十几岁那种清纯稚嫩，上次试镜，秦萝萝和叶南思都挺好，时浅和制片人都选了叶南思，李贺权衡之下也定了她。

但是他和沈璐是有交情的，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再给秦萝萝一次机会，也顺便当做两人的一次考验，他要挑最好的那位。

论风华绝代，叶南思当之无愧，但是那也代表她要有更佳的演技，让观众更有代入感，而不是成了真正的花瓶，毁了危君这个角色。

至于秦萝萝，她的长相和戏路都是跟随沈璐，甚至像是复制粘贴，小小年纪就丝毫不怯场，感染力也不错，但是……未免缺了点什么。

毕竟娱乐圈只要一个沈璐就够了。

“可以了。”杭千牧嗓音兀地响起，手掌也扣住了叶南思的肩膀，阻止她再靠近自己。

叶南思敛了敛神，听到李导也说话了，“嗯，不错，辛苦杭总了。”

李导在圈里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杭千牧频频插手这部电影的事宜，而且每次都牵扯到叶南思，现在试镜还要亲自当个道具人……

两人要是没点关系才怪呢。

不过杭千牧中断的时机，也真是够微妙的，剧本中的易岑也恰好是忍耐到这个点，瞬间爆发，扼住了危君的脖子。

李导看着杭千牧那张不泄露丝毫情绪的冰山脸，觉得有些惋惜，这张脸不拍电影真是浪费了。

这边叶南思盯着杭千牧泛红的耳后根，以及他耳垂上那个唇印，慢慢从他腿上起身。

杭千牧呼吸都不带乱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深幽，并不看她，像是完全看不上她？

叶南思忽然觉得，他有点像电影里的易岑，那种克制，隐忍，故意的漠视，如出一辙。

但是说不准他其实下一秒就会崩溃。

旁边的秦萝萝看着两人，双拳紧紧握着，牙关咬得发疼。

“秦萝萝，准备好了吗？”

李导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马上露出了微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杭千牧走去。

谁知道啊，杭千牧竟然起身了，朝着往小门离开的叶南思走了过去。

李导微挑眉，然后一挥手，自己身后的一名工作人员出动，坐到了椅子上当了道具人。

秦萝萝嘴角僵了僵，但是也只能逼着自己将试镜进行到底。

刚才叶南思那表演结束后，她便清晰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她的身材，她的气质，很难比叶南思诠释得更好。

可是她不过是仗着作者的偏爱罢了，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当她的陪衬？

——

叶南思准备会等候室找王乐乐，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来。

她回头一看，杭千牧也跟着她出来了。

“秦萝萝还没试镜完，你怎么出来了？”

杭千牧黑眸深邃，来到了她跟前，“你还真的把我当成了道具？”

“是你自己提的啊……”她往墙边退了退，抬头看他，“不过也真是谢谢你，让我很有代入感，如果秦萝萝还是跟你一起演，说不定也会更有感觉一些……”

“所以，你想让我回去陪她继续演？”他又逼近一步，磁性的嗓音透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叶南思以前很怕他这样子，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却觉得他现在像个纸老虎。

“这样会公平一点。”她说。

杭千牧却冷笑了一声，惯性地摁住她肩膀，将她轻抵在墙壁上，低头俯视着她，“你想让她坐我大腿，摸我脸，对我耳朵唱歌，吹气，还咬我耳朵？”

他声音缓慢，低沉，像是故意折磨她一样，每说几个字就停顿一下，不期然让叶南思想起了自己刚才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

她从来没有见杭千牧和其他女人互动，更别说这么亲密的举动了，所以只是想一下，她心里便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