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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聪明人做朋友到底是会更轻松呢还是更累呢?

这个问题沙棠和孟夷光都想过。

在沙棠的心里,孟夷光是个极度渴望亲情但是缺乏亲情的人。她睿智、冷酷,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窝在里面不愿意出来。也嘴硬心软口是心非,总是强调自己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关心,但是忽略了人最缺什么就越是会炫耀什么。

而在孟夷光的心里,她只知道,沙棠总是在以各种各样地方式关心她,对她好。

从收到哥哥那条生日微信的时候,孟夷光就晓得那一定不是孟楚天写的,“夷光,生日快乐”。那是她的家里人,从来不会叫她的艺名的。而最扎心的就在于,对于这段话,孟楚天可能连看都没看过,就只是当成任务似的卡点发了过来。不然怎么会感觉不到别扭呢。

再到母亲的电话。她可以确定这是沙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家人的祝福。所以在沙棠跟她说能接到妈妈电话很好的时候她同她说,是很好,但不是因为这通电话。

孟夷光知道,有人在关心她,有人记得她,有人在她生日的这一天想要她过得快乐。

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家人,是沙棠。

“我没那么多粉丝的。”

沙棠送她的记事本,很用心,也很感人。聪慧如她,几乎翻了几页就能察觉到,很多条粉丝的口吻都出奇的一致,即使有些是很严肃的,有些加入了一些诙谐的网络用语,但是文风是很难改变的。

其实她经常会翻自己的微博评论,也会去超话看贴子,尤其是近期没什么通告,她几乎每一条都会看。

她根本没有这么多所谓的铁杆粉丝。

刚刚看电影的时候她去搜了几个出现在沙棠记事本里的ID,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更别说这些真情流露的发言了。

她以为自己出道这么多年,承受这种事情的能力是比沙棠要强的,可是现在却是年纪比她小,出道只有一年的沙棠在绞尽脑汁鼓励着她。

沙棠是一个善良的人啊。如果真的像《机器猫》的世界一样,存在时空隧道,孟夷光一定会回到那个夜晚,她们听着《假如我是真的》的夜晚,再跟她说一次,请你一定一定一定不要放弃现在的生活。给她使绊子也好,去要挟克里斯蒂也好,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她来娱乐圈,成为一个演员。

沙棠的拳头慢慢伸展开来,像是迟疑了很久,最后握住了她的手:“我是你的粉丝啊。”

难过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竟是沙棠。

开心的是,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关心她的人,是沙棠。

孟夷光回握住她的手:“我也是你的粉丝。”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坚定,“希望你快乐。”

沙棠走的那天下着蒙蒙的细雨。孟夷光不知道姜云章有没有看过U盘里的内容,有没有看过剧本,如果看过的话,他此刻的想法是什么。不过她觉得,他应该正在想“如果女主角能够换个人来演就好了”。

果不其然,她正这么想着,就接到了米歇尔打来的电话。

“姜天王跟我们联系了。”

“嗯。”

“他说对剧本很感兴趣。”

“但是对我不感兴趣?”

“……是的。”

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等孟夷光开口说话,米歇尔继续说道:“我跟他谈了一些条件,首先在番位上我们是肯定要作出让步的,这个不用多说。其次,剧本如果他有什么思路的话,我们可以在保持大方向不变的前提之下根据他的建议作出修改。最后,片酬方面,虽然他并不缺钱,但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会按照票房给出最大一部分的分红。”

“但是他还是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换掉女主角?”

“……是的。”

“你怎么看?”

米歇尔的人脉很广,她背后没有承淮这样一个大的企业做靠山,但是她有庞大的关系网和丰富的资源,像这次筹备拍《晚风》,即使女主角是正处于风口浪尖一个弄不好就要被雪藏的孟夷光,她还是有办法找到出品方,拉到巨额赞助,并且不费吹灰之力。

在姜云章这件事上,她可以给到他所有想要的客观层面上的条件,除了换女主角。

“这时候了我肯定不会劝你打退堂鼓,你既然有办法让他对剧本感兴趣,就一定也有办法让她对你这个搭档感兴趣。我这边虽然有PlanB,但是一切还是以你的计划优先。”

挂断电话之后,孟夷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姜云章打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他,即使她早就有他的手机号了。

但是在不是别人意愿之下主动打电话别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这等同于是一种骚扰,所以她没有给他打过电话。现在姜云章主动联系了《晚风》的片方,也就是米歇尔,巧得很,米歇尔既是这部电影的核心筹备者又是孟夷光的经纪人,他可以直接提出他的要求。既然他肯联系,说明他想演,打给米歇尔主要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表达清楚自己的立场,二是,希望孟夷光能够识趣点,主动联系他。

孟夷光知道,现在的姜云章,必然想跟她好好聊聊,只是作为天王主动打电话给她太掉架了,所以他在等她。

两个人约在了一家茶馆见面。孟夷光提前半个小时就过来了,见他推开帘子进来,便起身向他问好。

“坐。”姜云章冷冷道,“不必客套。孟小姐,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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