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将军威武(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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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昏沉的夜色下,一阵短兵交接的声音突然从太子府正殿响起,俄而,又静了下来。
“成离,为什么?”
符昭呆坐在地上,看着被两个东宫禁卫按住了的黑衣人,茫然地问道。
刚才,符昭本是在焦急紧张地等待着周安入城的消息,却未曾想自己一直视为心腹的成离突然出手偷袭了他,若不是他穿着独孤远送他的金丝宝甲,刚才恐怕已经当场殒命。
成离没有回答符昭,反而用他那整张脸唯一没有溃烂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听了响声闯进来,打断了他双臂的老太监,阴沉沉地问道:“你竟然会武功?那你之前为何不拦我?”
符昭也疑惑地看向老太监王直,王直陪了他二十多年,他却也不知道对方是会武功的。
王直上前将呆坐在地上的符昭扶了起来,而后撤步行礼向符昭解释道:“殿下,先帝爷派老奴跟着殿下,是让老奴护着殿下安全,至于其他的,老奴不会管,也管不了。”
“父皇!”听王直提起父亲,符昭悲上心头,可他的情绪还未完全酝酿出来,怒骂声,兵戈声就从东城传了过来,并且不断扩散。
“哈哈,哈哈!”听着声音,成离知道周安定是已经进城了,他放肆地狂笑了起来,溃烂的脸扭曲着,令人望而生畏。
符昭却没有被他的样子吓着,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他冲到了成离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怒目而视地问道:“成离,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我父皇和皇兄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成离望着焦急的符昭,发出了磔磔的怪笑声,令人不寒而栗。随后,他阴鸷地说道:“我敢说,殿下敢听吗?”言罢,他又环顾了殿内的其他人,狂狷笑道:“你们敢听吗?”
“你说!”符昭揪着成离衣领的手骤然用力,直勒的成离险些闭了气。
六年了,符昭一直活在掖庭宫变的噩梦里,那天,他因些许事迟到了在掖庭办的家宴,而等他到了的时候,掖庭却已经被封了起来,符昭没有见到他的父皇符正和皇兄符显,只有梁后在外面等他,梁后以符正和符显在商讨要事为由,将他赶回了王府,迟钝的他虽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但出于对母亲的信任,心中不安的他还是回府了。
第二天,宫里来了消息,掖庭失火,昨天在掖庭里的人除了外出取东西的梁后全部被烧死了,包括他的父皇和皇兄。
符昭知道,肯定不是这样,他跑去问梁后,梁后却告诉他失火属实,让他安心守孝,不要胡思乱想。他想见见父皇和皇兄的尸体,梁后却坚持不允。他想方设法调查真相,却全被梁后派人阻拦了。后来没几天,梁后更是诛灭了符显的几个亲信的全族。
所有的可能都指向了梁后,所有人都猜测她弑夫杀子,谋篡其位。但符昭还是不信,他不相信和父皇同许“一世一人”的母后会杀害父皇,不相信温柔体贴的母后会杀害自己的儿子。
可随着梁后独揽大权,以后位居帝座之后,符昭就算再信任她,心中也不得不揣测,掖庭宫变是否与她有关。更让符昭心中生疑的是,梁后自掌权之后,对他愈发严厉冷漠,对臣子百姓也愈发严苛残虐。
后来,符昭遇到了本名为南离的成离,他是符昭皇兄,前太子符显的亲卫统领南池之子,南池随着符显死在了掖庭宫变,没多久,南家也被梁后灭了族,只有南离化名成离逃了出来。他为符昭带来了一个消息,早在很久之前,符显就发现梁后有篡权夺位的野心,而梁后一直鼓动先帝大肆封赏独孤家,其实是在为篡权夺位做准备。
后来,成离还帮符昭调查到了各种证明梁后早有野心的证据,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条条证据摆在面前的情况下,符昭心中终是认同了掖庭宫变是梁后弑夫杀子,篡权夺位的猜测。
而成离也被符昭引为知己心腹,二人共谋复仇和夺权大计。只是梁后富有治政之才,英睿不弱先帝高祖,独孤家勇猛善战,威望直御大梁三军,成离和符昭暗中的一些小动作,丝毫未能动摇梁后的地位。
当然,二人也不是一无所获。六年前暗通西羌,致使独孤家的二房四房死伤殆尽;三年前偷卖军仓存粮,致使独孤卓的前线大军差点哗变;去年又盗用内库养五万京戍,致使朝廷无钱可恤遗孀遗孤。
“殿下,让几位禁军将士下去吧,这事他们听不得。”王直出声提醒道。
王直的声音让符昭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些,看着耸拉着头的禁卫,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诺!”几个禁卫如释重负,感激地看了王直一眼,而后快步转身出了大殿,走得远远的。
“磔磔!”看着落荒而逃地禁卫,成离又怪笑了两声。
符昭抖了一下被他拽着衣领的成离,咬着牙怒声道:“你说!”
“哈嘿,真相殿下不是早就知道吗?又何必问我呢!那毒妇弑君杀子,谋权篡位,残虐无辜,可伶我南家二百三十余口,可伶我身怀六甲的杞儿,可伶我尚在学语的稚子,哈哈,哈哈!”成离一边说,一边哭,一边笑,像是疯癫了一般。
“你骗我!你快说!真相到底是什么?”成离却只是不停的哭和笑,好像真的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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