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炼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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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你忽悠我！”段切玉突然转头,怒瞪憋笑的张丹：“他又不是叔爷爷的正牌弟子,我们之间又没什么师承联系,算什么师叔师侄的！”

段切玉叫烁金真人叔爷爷,看起来确实是古荒侄子辈的，但是古荒毕竟只是大掌锤主口头上收的徒弟，也轮不到他叫小师叔。

而且他的目的是做烁金真人的弟子，目标是要和古荒一辈的，现在低头叫叔叔，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我又没说让你叫古荒小师叔,我是说黎道友……泰耀尊者你知道吧，大掌锤主的八拜之交,是黎道友的亲爹。”

“你这做小辈的,喊一声师叔不委屈。”

张丹忍着笑,看着段切玉一点点木掉，开心的跟喝了蜜一样，让你以前嘲讽我学不会炼器，会做学问了不起吗？

“他不是。”段切玉指了指古荒,然后脸蛋一点点鼓了起来，觉得眼睛都有点涩涩的,“这个才是我小师叔？”

黎托看着这傻孩子指向自己,委屈的眼睛都红了,连忙疯狂摆手：“我没有，我不是！大家各论各的就好。”

“这位道友是烁金师叔派来教导古荒的，那对他就是有半师之谊,而我是古荒师哥，这么一绕起来就彻底乱了。”

黎托自然是不肯陪着张丹搞事的，自然的朝着段切玉拱了拱手，表示对这位小老师的敬意。

而古荒还是一副‘我是瞎子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在黎托拱手的瞬间，也跟着向段切玉示意，表达自己的友善。

“……嗯。”段切玉挺身回礼，十分矜持的回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张丹一眼。

张丹则是泛起了白眼儿，眼珠子溜溜的到处转，就是不和他对视，惬意的像是马上要哼起小曲儿了。

“……算你们有礼貌，”段切玉嘀咕了一声，然后从怀里取出两块玉简，递给了古荒一块：“叔爷爷让我教你炼器，你可要好好地跟我学……这里面的学问很深，脑子不灵光的人就会显得很白痴。”

张丹眼珠子定住了，朝着段切玉的方向轻哼了一下以示不屑。

“既然你能被叔爷爷收为徒弟，肯定不是普通的庸才，炼器二十三门寻常人要学上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你一定要加把劲，争取一年之内学会。”

古荒出师了，他才能入门，这事儿由不得他拖延。

“我明白了。”古荒自从在烁金真人那里得知师哥未来可能遭遇厄运，而炼器就是解决的方法之一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已定要尽快学会，面对年纪比自己还小的段切玉，他十分诚恳的行了一礼：“请段道友教我炼器。”

“黎道友，此地就交给他们两后辈吧，我有事要和你说。”张丹突然叫住黎托，先走出古荒休息的卧房。

黎托还以为是张丹觉得自己旁听烈火宗炼器秘法不好，不过古荒现在眼睛不好，他至少也得把孩子领到教室才能离开啊。

不过既然主人家都发话了，那他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呆了。

“古荒就拜托段道友了。”黎托朝着段切玉拱拱手，然后跟着张丹一起出去了。

“听说你眼睛伤了？能用神念看玉简吗？要不我给你念一下。”段切玉递给古荒的玉简，乃是烈火宗内最初级的炼器知识普及课本，用来给小豆丁们入门用的，“我们先来了解一些何为炼器……”

段切玉虽然很不想学习凡间夫子那样低效率的教学方式，但是现在教徒心切的是他，完全等不及古荒眼睛变好，就要开始教学。

然后他就见到古荒那本来空洞无神的眼睛瞬间多了一点灵光，古荒朝着他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竖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装病？”段切玉蒙了，从小就是好好学生，一心向学他从来没有掌握这种少年传统技艺，而且也很不了解：“你为什么要装病？不会是想要逃学吧。”

“当然不是，不过还请段道友为我保密。”古荒朝他眨了眨眼睛：“我会好好学习的。”

他看出段切玉对于教学好像十分的‘急’，于是用勤奋这个理由来‘贿赂’对方。

“懒得管你们这些蠢人的事……给我用心学就好。”段切玉刚从烈火宗的天才少年班（真传弟子）中毕业，见多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学渣，早就处事不惊了。

在他看来，学习这么美好的事情，怎么偏偏会有那么多人逃避他呢，这就像是老天爷在向全天下挥洒智慧，偏偏你就要打一把伞那样愚蠢。

古荒没把段切玉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把玉简在额头上一贴，无数信息像是潮水一样涌进识海，一瞬间有无数的知识被他掌握，他回过神来，发现最基础的炼器知识已经了然于心。

而这个时候段切玉才刚刚开口：“这玉简是最基础的课本，里面的信息有点多，你如果可以在三天之内全部汲取出来、领悟完毕我们就可以……”

“我读完了，后面再学什么？”古荒没听清他的话，抬头看向段切玉。

“要知道这个玉简里的知识虽然有点多，但是梳理起来还是很有序……什么？”段切玉正在给古荒普及这玉简的来历，突然被这一句砸蒙了。

“我是说，我已经把这块玉简看完了，后面我们该怎么做？”

骗人的吧，不可能吧！

段切玉蒙了，要知道九州之中玉简虽然看起来十分神奇，用神念一扫就能获取知识，但本质上也就是本高度压缩的书籍而已。

不是说像电脑U盘那样，载入C盘复制粘贴就好了，虽然‘阅读’的速度快了无数倍，但是想要一瞬间就将一本书全部啃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段切玉给古荒准备的玉简虽然是入门级的教材，但是也是被称为‘烈火宗炼器法’的百科全书，里面的内容十分浅显，但是囊括的范围却广阔无比，就算是他这个百年以来第一位以二十三门炼器技艺全部通过的天才，当初也是用了整整一个月才全部消化了的。

“你是说你全部知道了？里面的任何内容都掌握了？”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听着段切玉迟疑的语气，古荒也有点拿不准了，难道说他阅读玉简的速度这么快，里面是有不对的地方吗？

但是当初他在法宝空间，选中《四象化龙经》之后，也是只花了短短一夜之后就全部领会了啊，在古荒看来这块玉简里的知识繁杂冗长，却不如《四象化龙经》的百分之一。

而且在后来，《化龙经》在进入他的身体之后，还自行变成了《灭天经》，更是多出了一卷晦涩难明，不能掌握的内容，就这一卷乱码里的信息量，也能吊打这本百科全书了。

听着古荒的话，段切玉在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无力感，就像是曾经那些同学们在年终结业，老师们散发成绩时候一样的惨败感。

不过那个时候他是从来不用考虑这些东西的，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满分，今天终于风水轮流转，轮到他来吃瘪了。

“没什么……很好，学的很快。”段切玉轻轻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说不定这家伙就是学得快，到了真正上手的时候，才能分高下呢。

“那你给我说说，何为炼器？”

古荒心念一转，就在心中找到了答案，然后娓娓道来：“炼器，就是将那些天地之间的天材地宝收集起来，辨别它们内含的天地道蕴，然后将他们炼化为‘元液’，呈现元液状态的时候，是最容易对这件天材地宝附加种种手段的时候。”

“催发出道蕴之力之后，根据道蕴的属性，进行或是‘元液’相融合，或是于其表面铭刻阵法、或是将天地自然之间的煞气、灵气灌注进去，然后将其道蕴之力完全催发，使这股‘元液’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最后在根据这‘元液’本身为何种材料，以及激发出的道蕴之力特性为何，把它们打造成种种器物，以此将对这‘元液’上附加的手段永久的激发出来。”

一、一字不差！段切玉彻底服气，整个人直接萎靡了一瞬间。

不过下一秒，他又振作精神，毕竟古荒学习的天分越好，他完成叔爷爷任务的时候就越早。

古荒则是在回味自己刚才说出来的内容，原来炼器这件事，听起来还算是蛮简单的？

就是简单地选出材料，把它们烧成‘元液’状态，然后把它们加上种种炼制手段，最后凝固化作器物就行了。

如果段切玉听到了他的想法，只怕会又生气又无语，如果炼器真的有古荒想的这么简单，那这天底下岂不是到处都是炼器师了？

要知道这世上的天材地宝，都是天地所生、日月所造，品质特性都各不相同，里面蕴含的道蕴更是晦涩难明，让人摸不着头脑。

同为一块铁精，可能因为产地不同，其中的属性就会不同，烧制时候使用的火焰、炼制时候使用的手段、铸造阶段打造的器物都各不相同，每个环节紧密相连、息息相关，稍有一点差错，就会满盘俱毁。

他段切玉三岁开始学习炼器，从小摸着种种天材地宝长大，十岁的时候正是炼制第一炉法宝，十件之中也才成就三件，这都算是烈火宗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了。

就算是他已经将炼器二十三门知识统统学会，理论知识无与伦比，炼制的法宝在外也算有点名气，被人称为小段先生，对于炼器这种事，也没有古荒想的这么轻松。

“既然你已经懂了炼器中最基础的东西，那么就可以正式学习炼器了，按照我烈火宗的习惯，本来该是去‘分料’一科摸上三年材料，去‘烧液’一科伺候三年火候，去‘炼制’十二科打十年基础，在学三年铸造炼器，才能正式接手开炉。”

段切玉嘴巴这么一张一闭，就是小二十年过去了，古荒被他吓得目瞪口呆，炼器到学这么多年？

古荒不知道，这二十年学徒生涯都已经是烈火宗传承久远、教徒有方了，如果是其他的小宗门和修真家族，那真是上百年都不一定能学出一位炼器师来。

“不过你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来耽搁，学而不炼则罔，炼而不学则殆，咱们学炼器的还得在手上见功夫，只要真的开始动手了，那就一日千里了。”

段切玉才没心思等那几十年，就算是天才如他的七年也等不得，他打算直接带古荒炼器去，哪怕要烧烂几十炉材料，他也要迅速把古荒带出师。

反正这点钱而已……他应该给得起，吧？

两人一起走出方面，段切玉手掌一张，就从其上飞出一快巴掌大小的根雕小舟，这舟迎风就长，顷刻就化作了一叶扁舟。

“听说我叔爷爷年轻的时候就炼制过云船法宝，他老人家的云船能缩到枣核大小，张开来就是一膄云船，可以遨游在九天之上，朝游北海暮苍梧。”

段切玉十分的兴奋，朝着古荒炫耀他的拼多多版模仿作：“我这个就不行了，最多缩到巴掌大小，最多也只能涨到舟船大小。”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说的那个云船我好像做过，现在还在师哥手里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