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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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人在车厢内团团围坐，守着懵懵懂懂的小树，陷入了沉默。

乔青禾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小树要披着一件长斗篷了，这是为了挡住那条又胖又软的尾巴啊！

虽然小树的尾巴上带着几根刺一样的东西，但是看起来丝毫没有攻击力，至于他身上的鳞片，也是浅浅的银白色，和尾巴上的刺一样，简直就是装饰物。

当然，并不排除小树还小的原因。

这样说来，小树其实并不是一个人类的孩子，那么他徒步走了这么远的路似乎也可以解释。

联想到昨晚那群人说的什么悬赏令，以及小树的爸爸受了重伤，乔青禾不由得就将这两件事联系了起来，或许，眼前这个小不点和他的一家人，就是人们口中说的变异兽？

她实在不想把这样的词语加在一个孩子身上。

顾晏如最先打破沉默，“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杜禹冷笑了一声，“别忘了，我们最重要的是在这里生存下去，不是做慈善的。”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也不能放任这个孩子自己在这里，迟早会出事的。”乔青禾反驳道。

“如果你要这么做的话，是到不了三号基地的，就算到了，也活不到最后。”杜禹阴沉着脸盯着乔青禾。

这个时候乔青禾不愿激怒他，更不想和他起什么冲突，便沉默不语。

杜禹又道：“你太软弱了，这样迟早会害了你，也害了大家。”

乔青禾深呼了一口气，语气平静，“我知道分寸，我不会拖累大家的。”

“呵……如果你真的明白这个道理，那你看好了，这个孩子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我们帮也就帮了，可他明明就是一个怪物，他不是我们的同类。”说完，杜禹冷着脸便不顾众人的反应，直接跳下了车。

乔青禾沉默，她承认杜禹的逻辑是没有错的，但她一直认为她的对手是游戏玩家，是那十个清理者，是路上遇到的各种变异物种。她也想过如果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什么变异人丧尸之类的，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小树被刚刚杜禹的行为吓了一跳，他在这一群人之中也就只认得一个乔青禾，便小心翼翼地，像是怕触怒她一样，慢慢地挪到了乔青禾的身边，小声嗫啜，“姐姐……我想找麻麻……”

乔青禾摸了摸小树柔软的黑发，心中有些触动。她明白小树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就算他的父母真的是变异人又如何，至少和丧尸比起来，他们有思想，有理智，就算是正面相遇，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轻易受到伤害。

何况，她一直在想这个清理者行动，因为她的原因，已经害死了一个无辜的理查德，和他们继续结伴而行，虽然可以获得一定的安全，但也会给他们带来无妄的祸端。等到真相揭开的那一天，只怕他们的恨意，乔青禾会承担不了。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都想活下去，但乔青禾并不希望以这种方式赢。

所以，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如何，她都要帮助小树，就当是帮助那个幼时的自己。

乔青禾轻轻地握住小树的手，沉声道，“不用那么为难，小树是我发现的，所以由我来负责好了。大家继续前进，等到了七号基地，或者休整一下直接离开，或者你们愿意的话，等我一两天。不过我都没关系，这是我做出的选择，后果如何我都会自己承担。”

顾晏如捏着乔青禾的肩膀，眼神晦暗不明，“你一个人怎么出发？”

“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

“哼……”顾晏如冷哼一声，“你不会是想甩开我吧？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她悄声道，“而且，哪个猎手会眼睁睁看着她的猎物逃走？”

“你想帮这小家伙儿，我随你就是了。”

顾晏如回头瞥了容柠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容柠冷漠地回应她的目光，双手交叉，目光深沉地看着小树和乔青禾，然后转头问盛奕，“你觉得呢？”

盛奕靠在车厢，无奈地笑了两声，“我都无所谓。”然后将话题抛给了尚燃，“尚燃呢？”

“我想，我们可以帮助这个孩子，左右也浪费不了两天，只不过就是帮他找到他的妈妈而已。”尚燃耸了耸肩，看着乔青禾有些略微震惊的眼神，然后笑了笑，“我又不是没有同理心，乐于助人还是很乐意的。”

“反正时间也足够，就当助人为乐，积积善德呗。”盛奕站起身来走到乔青禾的身边，蹲下来轻轻地捏了捏小树的脸，“是不是呀，小朋友。”

小树眼神有些胆怯，又往乔青禾的身边缩了缩。

盛奕哈哈笑了两声，“我去跟杜禹谈谈吧。”

“盛哥，”乔青禾叫住他，蹙了一下眉头，“其实不用这样的，毕竟没人能担保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我一个人就可以的。”

盛奕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这是你的选择，未必不是我们的选择，像你说的，既然选择了，后果如何就应该承担着。”

乔青禾确实是怕会出现一些他们不想遇到的结果，一两个人处理还好，但是人一多，思想就会不同，他们之间很有可能越加不合。这对于一支队伍来说，是十分致命的。

盛奕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他也决定要帮助小树，便是乔青禾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因为贝蒂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除了杜禹之外，全员决定管这个闲事。

“小家伙儿，你说你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顾晏如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小树做了个鬼脸。她对付小孩子似乎很有一套，很快，小树就不再只黏着乔青禾，反而对着顾晏如笑起来。

……

顾晏如捏住小树的手，问道：“你的指甲是谁给你剪的呀？”

“麻麻……”

“那爸爸和妈妈会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