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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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昏昏沉沉，觉得自己好像被海水包裹着，耳畔又响起宋管家悲痛的声音：“小姐已经为您安排好了，只要您平安地出境，其余的事情那边会有人接应。”

“我不想走。”乔青禾目光空洞，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盯着门口看了多久，好像她一直看着，宋简宁就能回来一样。

宋管家转过身去悄悄地擦拭掉脸上的泪水，耐心劝道：“您就听我一句劝，离开这里，到国外好好的生活，这样……小姐，小姐她才会放心。”

乔青禾无悲无喜，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她喃喃道：“我要是走了，她就找不到我了，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乔小姐，您别这样……”宋管家忍不住老泪纵横，“您要是真的放不下，就好好替她活着！不能让小姐白白地就这么走了啊！”

乔青禾的身子晃了晃，眼泪簌簌落下，她再也等不到宋简宁了。

然而一天之后，她并没有听从宋管家的话，孤身一人坐上了那艘游轮，她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她对着黑漆漆的枪口，反而微笑着，迎接她的死亡。

没有她的世界，她做得再多，也是毫无意义的……

乔青禾神思恍惚，一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现实还是再做梦，她的眼前忽然闪现出宋简宁的模样，她孤独地站在黑夜中，殷红色的鲜血从她的衣摆上滴落，汇集到地上，变成了一条暗色的河流。

“简宁！简宁！”她大声呼喊着宋简宁的名字，可她毫无反应，听不到也看不见，神色黯然，所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渲染着哀楚，“青禾，好好活下去……”

“简宁，我回来了，是我啊，简宁！”

宋简宁的身影一点点被黑暗吞噬，乔青禾却始终无法上前，她想把宋简宁拉回来，可却触碰不到她。

这是个梦，这一定是个梦。

乔青禾快要无法呼吸，那种莫名的痛让她无法思考，她已经重生了，简宁还活得好好的！

——

这个梦境就是她的回忆，真实得让乔青禾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巨大的痛苦，沉重压抑得无法呼吸，她猛地睁开双眼，外面的天已经渐渐黑了，她的双手和双腿都被捆了起来，倚在沙发的一角，根本无力动弹。

“醒了？”一道冰冷的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乔青禾心中一震，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黑影，坐在阳台的落地窗前，优雅的翘着右腿，一点月光透过黑云洒在他的肩头，深色的条纹西服与身后斑驳的光影融为一体，阴冷而诡异。

“你就是乔青禾？”

乔青禾屏住呼吸，“你是谁？”

“我？”男人轻笑着缓缓起身，皮鞋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出咔哒咔哒地响声，他的脚步轻缓而沉稳，像是在故意拖延着，不紧不慢地一点点摧毁人的心理防线。

他渐渐走进乔青禾的视线，一张和顾晏如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尽管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但目光冰冷阴森，仿佛一条在黑暗中潜伏已久的毒蛇，窥探着眼前的猎物。

乔青禾感到浑身发冷，那是一种无法克制的恐惧，她喉头滑动，却无法张口，只能看着顾知晏弯下腰身，目光肆意地打量着她，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像吗？”

乔青禾紧紧地抿着唇，落在顾知晏的手里，她怕是连死都死不痛快。

顾知晏用脚踢了踢她身旁的东西，手表在大理石的地砖上滑了出去，乔青禾才忽然意识到她身上的东西早已经被顾知晏搜了出来，刀子、手表和那块电子表，孤零零地散在地上。

“这是你从现实世界带来的吧？”顾知晏捡起那块手表，磔磔笑道：“我也有一块，和你的一样，已经坏了。”说着，他手一松，手表便掉了下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乔青禾下意识地张开了口，却瞥见顾知晏那阴森森的笑容，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紧紧地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顾知晏早已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怎么？想要吗？”

乔青禾低垂着头，深深地呼吸，强忍着心中的恨意，“你费尽心机地把我绑过来，不是想杀了我吗？”

“不着急，时间还很充裕。”男人冷淡的语气让乔青禾心中疑窦丛生。

下一秒，男人又拾起那块电子表在乔青禾的眼前晃了晃，“联络工具？”

乔青禾压下目光中的诸多情绪，冷静道：“我的手表坏了，总得再买一块吧。”

“是吗？”

顾知晏摆弄着那块小小的电子表，不过却也什么都没有发现，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用途，他勾起嘴角，“清空信息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乔青禾没有出声，她自然不会把信息留在里面等着被别人发现。一阵劲风袭来，乔青禾被他牢牢地摁在沙发上，有力的手指紧紧地锁着她的脖子，乔青禾忍不住溢出呼救声，金丝边的眼镜下，顾知晏凌厉的目光射向她，他冷笑，“怎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