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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念的手僵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
她的心都在那一刻差点跳了出来,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牙齿都在上下打架,如果?不是她是灵魂的状态,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是她大意?了,以为管家被自?己气得失了态,却?没想?到管家杀了个回马枪,不仅猜到了他们的意?图,还借此机会给他们下了套子。
如果?不是闫听诀反应得快,他们刚刚的布局恐怕都得前?功尽弃。
“别怕。”闫听诀拉着她的手:“深呼吸。”
屠念的脸涨得红彤彤的,她都不敢往管家所在的地?方看,生怕会望进那双让人心跳骤停的眼睛。
“他听不见?,对吧?”屠念整个人的声音又小了下去,弱声弱气地?问。
“听得见?,嘘。”闫听诀道?:“小声些。”
屠念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她瞪圆眼睛,像是在问:“刚刚听不见?,现在怎么又听得见?了呢。”
闫听诀安静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告诉了她真相:“骗你的。”
他的声音大概就像是小说中的像大提琴的感觉,即使是在恶作剧逗人玩儿时也一本正经?。
屠念猜到他可能是骗自?己的,但没想?到他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她气呼呼地?问:“为什么骗我??”
“你不是害怕么。”闫听诀问。
“是怕呀。”
“现在害怕吗?”
屠念一怔。
她回顾了一下,舌头都在打颤的感觉似乎真的过去了,只剩下了对闫听诀的恼意?。
即便再去看虎视眈眈的管家,那种四肢发凉的惊愕感也回不来了。
她之前?与其?说是被吓到,不如说是觉得瘆得慌。
如今走出那种状态,管家其?实也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鬼罢了,长得甚至不如庄园主恐怖。他所让人忌惮的从来都是他的心机,但论实力,闫听诀比他强了不止百倍。
再说起闫听诀,屠念又一次回头看向男人。
他的视线淡淡,但眼神却?像是在问:“我?说得有错吗?”
屠念撇撇嘴:“没错。”
她觉得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想?出了个恰当的比喻来。
初见?闫听诀时,她觉得害怕,但那会儿更多的是一种敬畏和因为她身份而产生的担忧,就像是羊羔在平原上孤立无援时遇上了狼王。
面对管家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像是在林间洗衣服时碰上了隐匿在河道?旁的毒蛇,体型不大,但是却?聪明得要命,能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果?然我?还是更喜欢狼和鹰这种猛禽一些。”屠念好一会儿才憋出这几个字。
闫听诀听到她没来由的这句话,抬起眼:“不是说喜欢鸭子吗?”
屠念稍怔,随后?想?笑。
她捂着嘴好一会儿后?道?:“是喜欢鸭子,但那是宠物。”
闫听诀张开?口,还什么都没说,屠念便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听不见?听不见?……啊听不见?。”
闫听诀眼里闪过无奈,随后?将她的手拿下来:“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话毕,他又反手捂住她的耳朵:“这样岂不是更快?“
屠念一呆。
闫听诀凑近一些:“就听不见?了吗?”
屠念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是听得见?的。
她将闫听诀的手拿起来,踮起脚尖想?要和他平视,拿出气势来:“我?这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说完,她又问:“那你本来是想?说什么?”
闫听诀比她高了要有二十五公分?,她再怎么垫,也就是把自?己搞得摇摇晃晃的。
但屠念很快想?到了新的办法,她稍微松开?了点闫听诀的手,整个人往上飘了一些,再抓住他,这下就能平视了。
只是依旧没有气势,她自?己还没觉得。从闫听诀的角度来看,她因为怕飘走而抓得人更紧了,完全是依赖的姿态。
“你猜?”闫听诀问。
屠念轻哼:“不猜。”
闫听诀默了下,才开?口:“我?其?实是想?说……管家走了。”
“啊?”屠念一回头,这才发现管家原本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
“别看头顶。”闫听诀又道?,说着将她拉回了地?面上。
屠念的大脑再次开?始飞速运转,一时间调取到了无数恐怖片的内容,最终小心翼翼地?问:“不,不会在我?头顶吧?”
“是也不是。”闫听诀看了头顶一眼:“他把一只眼睛留下来了。”
屠念:……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副本里遭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多了,她居然觉得也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吓人。
于是她故作镇定地?道?:“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卡牌了,不会被这种事情吓到……”
心想?着只要她不往上看不就没什么事儿了,屠念淡定地?转过身,却?好巧不巧地?看到了木桌镜面边框上的反光。
管家那哪是留了一个眼珠子在天花板上呀,他是留了半边脑袋在那儿,物理意?义上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我?裂开?了”
屠念绷着脸,默默移开?视线,补充完了后?半句:“……除非忍不住。”
她哆哆嗦嗦地?问:“我?们能稍微移动一下位置吗?血要滴下来了。”
闫听诀遂拉她到一边,体贴地?又给了她一把小伞,还是粉色的:“能挡一挡。”
屠念带着颤音道?:“谢……谢谢。”
她撑着小伞,想?给自?己点一首凄凉的背景音乐,觉得这样更为应景。
等视线重新恢复焦距,屠念拿着伞问:“管家去哪儿了?”
“刚刚你说鸭子老虎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头掰下来就走了。”闫听诀道?:“去看看吗?”
“会不会耽误时间了。”屠念“呀”了一声。
闫听诀却?道?:“他还没走到目的地?。”
“这么慢。”屠念放下心来,忍不住吐槽:“他是爬过去的吗?”
“那倒不是。”闫听诀微微摇头:“他只是时刻担心着我?们就在身边。”
他说着,朝某个方向凝神一看,只剩下半边脑袋的管家正面无表情地?走在走廊里,速度很慢,像是在逛菜市场。
尽管他极力营造出一种自?己并不在意?闫听诀他们在哪里的样子,甚至将整个城堡都转了个遍,他头上平滑的开?口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内心。
屠念看不到,可却?能从闫听诀的游刃有余中看出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可她拉了拉闫听决,寻求确认:“你还能撑多久?”
“不能多久。”闫听决道?:“最多五年。”
屠念“啊”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道?:“五,五年啊。那,那挺短的,得小心点。”
闫听决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是在这个世界里的五年,其?实如果?他剧情和剧情之前?的时间跨度不大,那么我?可以永远撑下去,但他要是忽然跳到十年前?,我?就可能暂时暴露位置。”
屠念一听,彻底放下了心:“他不可能把时间跳那么久,因为对他来说一切厄运是从二小姐死的时候开?始的。”
“他一时半会儿去不了哪里。”闫听决又凝神看了一眼,判断管家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建树的。
现在跟上去让屠念看着也害怕,而且稍不留神便会掉入管家的圈套甚至露出马脚,这个时候他们最好就像是不在意?管家在哪里一样才会让他精神更为紧绷,一旦有什么动静就会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再加上,干等着本来也就无聊。看着老老实实打伞的屠念,闫听诀问:“这里你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屠念思索了一下,还真有。
她知道?闫听决是不怎么在意?二小姐的死因的,他只要能通关就可以,对于这些“你爱我?我?爱你你不爱我?我?又爱你”的情节不感兴趣。
但现在等着也是等着,她还是有点想?去找找真相的。
二小姐的房间干净整洁,桌子上摆着几张合影,因为年代原因现在看起来泛黄,并没能还原她真人的美貌。但是她房间里还有一面墙上贴着的是别人给她的画像,让人看出了她当年是多么令人艳羡,夺目逼人。
只可惜现在让人看来也不过是一声唏嘘,都是属于过去的人了,而且还是死因不明的那种。
房间整个布局和屠念之前?住过的一样,差别只是陈设。
在屠念住过的那个房间里,属于曾经?主人的所有痕迹都被抹去的一干二净,也可能是因为时间的原因很多都保留不住了,但是在时间停滞的镜子里却?格外清晰。
“这个二小姐,活的真得是好精致。”屠念绕了一圈,看着她那些零零碎碎的首饰,眼前?已经?有了画面:“每天点着最贵的香薰,穿着漂亮的裙子,双耳不闻窗外事,偶尔看看书?,画会儿画,出去和贵族小姐妹们喝喝下午茶。”
“喜欢?”闫听决看向那些首饰,觉得都很普通。
他对女孩子的东西并不了解,却?还是很轻易地?下了结论——这些都配不上屠念。
漂亮归漂亮,但是款式都老了,有些甚至氧化了。
而且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些都不够贵重,大多数都只是镶了点小钻的。
他觉得要是屠念戴,肯定得戴最华丽,最好的。
她长得好看,穿刚刚那种礼服裙像是精灵公主一样,再贵气的着装落在她身上也不会显得压过她本身的气场,反而给她平添几分?了不可亵渎的意?味。
他在心里把这个念头过了一圈,觉得确实可以买一些,等回去要在商城里好好挑上一番。
他现在积分?不多,但可以赚,副本走得多了,想?要让屠念换上一身漂亮的裙子,配上精致的首饰又有什么难。
屠念还不知道?自?己就要有小礼物了,她只是看完后?摇了摇头:“好看归好看,但是这也太金丝雀了吧?你看二小姐的鞋子,每一双都不好走路,不夸张得说,我?要是穿上这些鞋,我?走路走不了半小时就会觉得脚累的。”
“所以?”
“所以她肯定不怎么出门呀!再漂亮有什么用,只是笼子里的一只鸟而已。”屠念摇了摇头,她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但如果?一辈子被困住,生活不由自?己做主才能享受美丽的话,屠念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
闫听决扫过去,看着那些花里胡哨的样式,不禁赞同屠念。
他又想?起屠念的鞋子似乎也是有着小高跟,便问:“你呢?”
“我??”屠念没想?到话题会转移到自?己身上,仔细想?了一想?,说道?:“很不一样吧,我?要比她飞得远多了,我?大学就是一个人在离家很远的城市上学呢。”
闫听决颔首,又问得明显了一些:“穿这种鞋子会脚疼吗?”
屠念这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低头看了一眼,其?实她的脚后?跟之前?已经?磨破了,但她现在是灵魂状态,当然不会疼,也没有什么大事儿。
于是她诚实地?道?:“总比她的那些舒服。”
闫听决听出这话还是有点勉强,只是换了种委婉的表达方式。他将买裙子的计划延后?了一些,暂时变成:给屠念一双舒适的鞋子。
屠念以为这个话题过去了,毕竟谁都想?不到,看起来凶巴巴的闫听诀会在心里计划着怎么给他的小姑娘买鞋。
她还在努力地?将房间从左边搜到右边,只为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去支撑她的理论。
屠念曾经?想?过管家会不会把自?己的尸骨藏在这里,但是了解到了管家在二小姐死后?的行为后?,她会觉得完全不可能了。
所以她此次来只是为了拼凑出一个故事,了解庄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她左看看右看看,不敢挪动房间里的摆设怕被管家发现,但还是把自?己可以看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一边看还一边和闫听决说自?己分?析。
她的分?析方向和闫听决完全不一样。
闫听决看的是大方向的事情,可她关注的却?是一些小细节。
“生姜芝麻洗发水?看来二小姐脱发有点严重呀。”
“这里画了好多花,好像是……天堂鸟?好罕见?啊,很少有人感觉会喜欢这种花的。”
“书?倒是很多嘛,还都是diy教程,怎么自?己做香水?我?也有点感兴趣,如果?有机会能做的话,我?肯定做小熊软糖口味的。”
……屠念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忽然看到了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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