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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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久久“噢”了一声，拍拍盛唐厚实的肩膀，让他放心。

到了何执家，何执亲妈正要出门，看到来找何执的苏久久，不由挑了挑眉:“他可能还在房间里睡觉，你可以在客厅里稍等一下。”

盛唐一看到何执妈妈就不由自主缩到了苏久久身后，他有点儿害怕对方，但苏久久觉得还好，看起来很正常嘛。

“阿姨，我可以去楼上找何执吗？”苏久久笑眯眯地问道。

“可以，不过何执有点儿起床气。”何执妈妈回答道。

盛唐拽了拽苏久久的衣角，小声劝道:“何执起床气超大，咱们还是走吧。”

“我怕他？”苏久久扭头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对何执妈妈笑眯眯道谢:“谢谢阿姨！”

苏久久拉着盛唐上楼没五分钟，就把何执提溜起来，十分钟后推着何执下楼。

“阿姨，何执已经洗漱好了。我们一起去盛唐家写作业。”

何执妈妈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了何执一眼:“好。”

何执被他妈这一眼看得面皮涨红，扔下书包就要上楼。

苏久久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对他的反应十分不愉快。伸手拧住他的手臂，提起地上的书包，把他往外拉。

何执拧劲儿上来了，大吼大叫着让苏久久放开他。

“苏久久，你他妈放开我！”

“苏久久，你他妈别逼我！”

“苏久久，信不信我neng死你！”

“苏久久，我和你没完！”

……

苏久久拖着他一直到一个十字路口，一把把他掼倒在地上:“何执，刚才冲我大喊大叫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羞耻？好几个路人都看你呢！”

“你妈嘲你一眼怎么了？不正常？好好学习有什么可羞耻的？”她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执，“既然你这么在意你妈的目光，你怎么不按照你妈的要求去努力？”

“如果你认为自己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你为什么又在意别人的目光？”

“你妈不认同你的活法，你干脆就烂泥一样不好好活。”

“何执，你拿自己的人生做筹码想威胁谁？”

“说到底，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年轻无知和别人关心在乎吗！没家庭朋友拽着你，你和社会上那些初中毕业的小流氓有什么区别！”

十来点钟的太阳渐渐炎烈起来，晒得十字路口中间的三个人汗水淋淋，一时间无人开口，只有路边树上的夏蝉响亮地鸣叫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久久见盛唐衣服被汗水湿透了，而何执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如同当头一盆冰水浇下来，她扬起头，舌头在口腔里打了个滚，咽下翻涌到喉头的郁气，轻声对盛唐说:“咱们走。”

盛唐看出苏久久生气了，不敢说不，但又放心不下何执，跟着苏久久往前走，还偷偷摸摸一步三回头地看向身后的何执，然而何执一直没反应。

拐个弯儿，两人走到了盛唐家门口，盛唐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劝慰道:“大师你别生气，他比较笨，反应迟钝，过两天他就想……”

苏久久猛地转过身，一脸斗志:“是我犯蠢了！何执明不明白是小事儿，重要的是外快！他不明白无所谓，我可以逼着他给我学！不学就揍他！”

“盛唐，谢了！”苏久久想拍拍他肩膀表示感谢，但一看他肩膀汗津津的，便隔着空气拍了拍，算是个意思。

“我回去把他拽过来！”她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背着个书包，气喘吁吁地从拐角处跑过来。

“苏久久！”何执扶着膝盖冲站在盛唐家门口的小矮个大喊，“期末考试年级排名……提高一名……20块钱干不干！”

“不干！”苏久久忍不住笑了，“只认10块钱的！”

“艹，你个傻冒！”何执爆了句粗口，把手伸过头顶，冲苏久久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冲盛唐喊道:“盛唐你傻站着干嘛！快过来帮老子拿书包！”

“好嘞！”傻白甜盛唐屁颠屁颠跑过去，帮他抗起快二十公斤重的书包。

苏久久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胖少年和瘦少年，忽然觉得今天的太阳太烈，晒得人眼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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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久久对何执摸底之后，发现他很聪明自学能力很强，就给他做了一份高强度的学习计划。自学和题海战术相结合，计划半个月搞定初一数学、初一初二的语文和物理。

开始两三天，何执在班里拿出习题册，会莫名其妙感到羞耻，面对以前玩得好的哥们儿的调侃，更是恨不得从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白天的学习任务没完成，放学后被苏久久检查很快就猜出来原因。

苏久久也不说别的，拉着盛唐和何执绕着一中的操场，一边儿跑步一边儿背英语单词、词组，以及语文课文。

一中有一些住校的学生，会在放学后来操场跑步。也有一些小情侣来操场树荫下聊聊天。

何执、盛唐这两个几乎全校皆知的人，顶着周围学生惊奇的目光，一边儿跑步一边儿羞耻地大声背诵:“……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苏久久拿着根柳条，跟着跑在何执身边，何执声音敢小一点儿，柳条就要抽到他屁股上。

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到操场边儿上，惊奇地围观盛唐和何执。

比起被抽屁股的羞耻，何执宁肯咬着牙背课文！

连着两三天被苏久久这么折腾，就是再皮薄的人脸皮也长到城墙拐角厚了。

何执随便别人怎么看他，该背课文背课文、该做题做题，一个礼拜后，他搞定了初二物理和初一数学，正确率能达到90%以上。但其他科目仍旧很差，语文英语勉强能拿四十多分，至于史地政，加起来都没三十。

眼看着还有十来天就要期末考试，这让他感到很焦躁。

苏久久也察觉到了他的焦躁，再次把他和盛唐撵到操场上，挥舞着小柳条，追赶在他身后。

盛唐:“……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何执:“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

何执:“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三圈跑完，树荫下苏久久指着盛唐对何执说:“同样的物理试卷，盛唐认认真真学了一年考98分，你只学了一礼拜，就能考到96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初一不着急初二不着急，赶到初二快结束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就是……”盛唐坐在地上喘气如牛，“你学得这么快……这速度……这速度……简直不是人！你知道不知道……我这心里要酸死了……你还不如不醒悟……醒悟过来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何执双手投降，“我去给你们买水。”

“等你买水回来，盛唐和久姐就渴死了！”李玉媛提着一袋子冰镇饮料笑嘻嘻地走过来，“来来来，不仅有矿泉水，还有解渴的老冰棍！”

“哇，这么阔，农夫山泉！”苏久久急忙扒拉出来一瓶水拧开，“吨吨吨”地灌下去。

李玉媛打开盛唐的胖手，训斥道:“你喝什么可乐！你减到二百三容易么！”

何执从盛唐手下拎起来那瓶可乐，吨吨吨灌下去半瓶后，贱兮兮地感叹道:“真他妈爽！”

苏久久盘腿坐到地上，眯着眼慢悠悠喝着剩下的小半瓶水，李玉媛蹲在袋子旁边啃着老冰棍，盛唐一手支着地一手时不时灌自己一口农夫山泉，唯一站着的何执单身插裤兜、另一只手转着半瓶可乐玩。

温热的夏风吹过，郁郁葱葱的树叶哗啦啦，吓醒了其间打盹的蝉，它们惊慌失措地鸣了一声知了又一声知了。

树下的少年少女们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沉默了许久不说话。

没一会儿拉线飞机飞过，在天空中留下长长的白色云线。

“拉线飞机！”李玉媛忽然惊呼，“赶紧许愿赶紧许愿！”

“切，傻冒！”何执翻了个白眼。

李玉媛没顾上搭理他，急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大声愿道:“希望老天爷保佑久姐长高高！”

“保佑盛唐减肥成功！瘦到150斤以下不再胖！”

“保佑我越长越聪明漂亮可爱大方一夜暴富嫁给我男神！”

“顺便能保佑就稍微保佑一下何执那个傻逼，这次期末前进五十名吧。”

苏久久忍不住笑出来。

即便历经风霜雨雪，未来行路艰难，愿你们笑容不改，少年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