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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景自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她全部的心思都在齐悦身上,“说说吧,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事你想要的?早在柳川,你就找上我,吴媛和刘谨桥,应该也是你的人吧。”齐悦戴着手铐的手放在膝盖上,向后一坐,整个姿态有几分放松,神情讥诮地看着阮景,“我们没有什么‘我的人’一说,不过是各自为政罢了……你身上的确是有我想要的东西,那份遗嘱背后的秘密,不光我想要,我们所有人都想要,可是你啊,给不了。”
“什么遗嘱?”
“没什么。”欣赏着阮景犹如触碰到迷雾的表情,齐悦缓缓地笑了。
知道齐悦是不可能再多说关于这个“秘密”的事情,阮景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作出一副淡定模样,可思维却在高速运转着,“各自为政……所以你不是受了白先文的指使,做了这些事情是吗?”
齐悦嗤笑着说:“白先文还不配,势利小人,恶心至极。”
“那是谁,让你潜伏在蒋唯心身边,又是谁,派你来抢走宝石?”
“谁给钱,就替谁办事喽。”齐悦的话模棱两可,这是不准备交实底了。
她到底是谁呢?
像能猜到阮景的心思,齐悦的声音诡秘,“我是你的朋友啊阮景。他们,那些躲在你身后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在骗你,从滨江到柳川再到京都,你敢说,你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失忆的真相吗?”
阮景心头泛起一阵苦涩,她当然怀疑过。
“让我帮你。”
齐悦真挚地看着她,声音打着圈儿地往她心底钻。
有那么一瞬间,阮景几乎想向她倾诉自己心中的疑惑。
身后的时钟突然重重地响了起来,将阮景和齐悦都吓了一跳。
阮景的神色立刻恢复了清明。
见状,齐悦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阮景这才反应过来,肖崇言要求重新布置这间房间,并不是为了要放松那个女人的警惕,而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毕竟在一个肖崇言都认可的、精通心理学的犯罪嫌疑人面前,哪怕她表现得毫无攻击性,可对阮景来说,依旧是危险的。
阮景站了起来,神色冰凉一片,“你不是想帮我,你是想杀了我,只是你的幕后老板不允许,对不对?”
所以,她在柳川对自己动了杀念,却最终离开了;所以,她在京都不惜暴露也想要撞死自己,还在隔夜潜入病床只为了给自己注射安眠药。幕后之人,应当是下了命令,要齐悦绑架自己。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试图催眠我,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对你的幕后老板那么忠心耿耿。”
“我……”
突然间,问讯室的门开了。
“好了阮景,就先到这里吧,我们还有蒋唯心的案子要询问她。”
常桉和另外两个警察走了进来,终止了这场谈话。
阮景配合着站了起来,冷着脸走了出去。
在她身后,齐悦扬声说道:“你错了阮景,我不是在试图催眠你,我只是在试图解除你的催眠,我不信你的失忆是后遗症。”
说罢她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直直地刺入到阮景的心里,仿佛是在嘲笑阮景的无知与迷茫。
从问讯室出来,阮景心上发堵,在走廊上,她看到了等待着她的肖崇言,“刚才在里面,我听到了一个笑话。”
肖崇言纵容地看着她,放缓了声音问她,“什么笑话。”
“齐悦说,有人催眠了我,而她所做的,是想帮我解除催眠的控制。”
肖崇言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你的记忆丢失得整齐,牢固不可回溯,这不是普通的人可以办得到的,而且即便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要达到这样的效果,也必须是建立在你本人同意并且配合的基础上,你不必担心在丢失的这三年记忆中有什么违背你意志的事情。”
“我当然是相信你说的。”阮景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你不要叫我失望。”
肖崇言一下一下安抚地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悠远却空洞地看向窗外的飞鸟,嘴唇抿成了一个坚毅的弧度。
有的时候,秘密之所以能被称为是秘密,只是因为它没有被人知道。而一旦它不为人所知,是不是也可以看成这个秘密根本就不存在?
当然不能。
唯有饮鸠止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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