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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与洛阳,与胡问静贾充对抗的司马家的王侯和豪门大阀还不给力。
眼?看胡问静手中的中央军兵力从?五万成了九万,洛阳周围的关卡尽数落入胡问静手中,而同为讨伐洛阳权臣的勤王义军的东海王司马越与琅琊王氏不抓紧时间进攻洛阳,反而互相征伐。
其余司马家的皇室宗亲如司马骏之流却手握重兵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想卞庄刺虎,还是仍在观望。
谢州牧认为若无意外,这勤王之败局几乎已经定了,大缙朝或者不会?像以前那样统一,毕竟贾充胡问静防守有余,进攻不足,短期内无力打败其余勤王军,这天下多半会?进入分裂。
但?是贾充胡问静却肯定能够坐稳了洛阳的位置。
一律疾风刁转,谢州牧身上有了寒意。
贾充荀勖冯紞权倾朝野,有多少州县官员和门阀子弟与他们有关?若是洛阳大败,投靠奸臣的人个个也是奸臣,奸臣不讲义气的,肯定落井下石,可若是洛阳稳住了局势呢?奸臣最喜欢投机,肯定会?押宝洛阳啊。
谢州牧微笑,他就是投机的奸臣。他也拍过贾充的马屁,他与胡问静还有些故旧之情?,当年胡问静能够从?刺杀任恺的案件之中脱颖而出,他多少也是参与者,在胡问静面前能够叙旧几句,如此,他为什么要与胡问静贾充敌对?
作为官场老油条,谢州牧的立场就是简单地做一颗墙头草。若是没人打过来,他就老实的中立,谁也不得罪,若是谁打到?了豫州,他就老实的投靠谁。投靠胡问静那是服从?中央的命令,投靠司马越那是支持司马家皇室,投靠琅琊王氏那是投靠天下门阀的领袖。只要谢州牧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待在豫州,不起兵造反,不摆明立场,他投靠谁都不吃亏。
谢州牧微笑着,只是眼?前的局势又变了,胡问静开窍了,他只能投靠胡问静了。
“若是没有猜错,很快就要‘平定逆贼司马越了’。”谢州牧淡淡地转身,这百年来真是个奇妙的时期,皇帝不停地被废,权臣不停地篡位,英雄不停地变成叛贼,官员不停地掉忠诚度,只有老百姓依然依旧永远被踩在脚底。
……
三?日后,豫州与荆州、司州二州相邻的汝南郡、襄城郡、颍川郡尽数宣布服从?洛阳朝廷的命令。
兖州徐州扬州并州大惊失色,全天下都在准备勤王讨伐贾充和胡问静,怎么豫州就投降了?
谢州牧坚决反对使用投降一词,严厉呵斥兖州徐州扬州并州的使者:“天子在洛阳,洛阳乃天下正统,地方官服从?朝廷命令何错之有?”
一群使者冷冷地看着谢州牧,就不信那些豫州官员投降胡问静没有你的指令。
泪水在谢州牧的眼?眶中打转,他哽咽着道:“胡刺史挟天子以令诸侯,我身为朝廷的忠臣,自然只能遵从?朝廷的命令,只盼东海王殿下与其他殿下速速入京清君侧,还大缙朗朗乾坤。”
一个年轻的使者大怒,指着谢州牧的鼻子呵斥:“休要找借口,汝投靠反贼矣!”
谢州牧毫不犹豫地就下令:“来人,把这个呵斥洛阳是反贼的人拉下去杀了!”他淡定地挥着衣袖,看着脸色陡然惨白的一群使者,认真无比:“祸从?口出,说话要小心,就算东海王司马越也只敢说权臣篡位,何时敢说大缙的皇帝陛下不是司马遹了?敢说大缙的皇帝陛下是反贼,不杀了你九族只是因为我心地仁慈。”
一群使者看着那年轻人被拖出去杀了,看谢州牧的眼?神冰凉极了:“阁下竟然敢肆意杀戮门阀子弟,这是想要与门阀开战吗?”
谢州牧笑了:“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要杀我了?来人,把这些人也杀了。我什么时候死不是很清楚,但?是你们一定比我死得早。”
谢州牧一口气砍了几百颗人头,天下皆知?谢州牧投靠了胡问静。
……
一群门阀中人闯进了豫州汝阴郡太守府邸,厉声责问汝阴郡太守:“谢州牧降了胡问静,你是不是也要投降?”
汝阴郡太守须发皆张,愤怒无比,厉声道:“你说什么!”拔剑出鞘。
一群门阀中人微微退后几步,几十个健仆拿着刀剑恶狠狠地看着汝阴郡太守。
众目睽睽之下,汝阴郡太守用力一剑砍在案几上,但?他有五十几了,又是文人,力气不够,只能在上等木料制作的案几上留下一条剑痕,却无法砍断案几。
他怒气未歇,继续乱砍案几,木屑纷飞,案几光滑的漆面破裂,露出一条条的木屑。
汝阴郡太守厉声道:“汝等受朝廷大恩,竟然敢背叛朝廷要挟老夫投靠胡问静?老夫与投靠逆贼的无耻之徒势不两立,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老夫亡!”
一群门阀中人睁大了眼?睛:“我们是怀疑你投降了胡问静,不是说要你投降胡问静!”
汝阴郡太守伸手在耳边张开,问道:“什么?大声点!”
一群门阀中人无奈极了,遇到?一个老年耳背脑子不清醒的太守能怎么办?用最大的声音叫着:“我们要与胡问静势不两立!”
那汝阴郡太守终于听清楚了,大喜,收剑回鞘,热泪盈眶道:“原来汝等都是忠义之士!来人,拿酒来,今日我等歃血为盟,不杀了胡问静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群门阀中人转身就走,谁忒么的要和一个老糊涂歃血为盟。
汝阴郡太守待众人走后,摸摸湿透的后背,给自己的反应点120个赞。王八蛋啊,就知?道大缙朝的地方官不好做,一百个人管整个郡县够用个P,堂堂太守的手下竟然没有门阀的仆役多,直接被人冲入了太守府。
但?是那些门阀中人不是蠢货,肯定依然派人围着汝阴郡,他若是敢向胡问静投降立马就会?被砍下脑袋。
汝阴郡太守毫无礼仪的慢慢地坐在破烂的案几上,全然不管破碎的案几上的木屑勾破了名贵的衣服。汝南郡已经投降了胡问静,那么与汝南郡接壤的汝阴郡就是直接与胡问静的地盘接壤了,胡问静招降的檄文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他难道真的要率领门阀子弟和一百个衙役士卒与胡问静决战?
汝阴郡太守冷笑了,老实说,他原本对支持胡问静还是支持司马越是有些犹豫的,他也是门阀子弟出身,胡问静杀尽天下门阀的口号实在是令人愤怒,但?是今日他却决定投靠胡问静了。
他是门阀子弟又怎么样?汝阴的门阀子弟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了吗?带着一群仆役拿着刀剑冲进了太守府,这是要杀了他还是要造反?要是投靠司马越后他连自己的小命都无法掌握,他凭什么要投靠司马越?
汝阴郡太守冷笑着,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是怎么安安全全地投靠胡问静,杀尽了那些敢于威胁他的门阀子弟。那些门阀子弟之中不少人没有恶迹,只是单纯的青少年?拿着刀子要砍死不同意见?的人再怎么单纯也不该留在世上害人。
……
豫州安丰郡太守召集郡内所有门阀,坚决地与胡问静血战到?底。
安丰郡太守站在高?台上,厉声道:“胡问静一介女流能够成为官员已经是朝廷大恩,不料胡问静不思朝廷的恩德,不念衮衮诸公的情?义,竟然逆天行事,要杀尽天下门阀,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凡门阀子弟当拿起刀剑,与胡问静血战到?底!”
台下门阀子弟一齐欢呼,好些年轻男子兴奋极了,读书虽然差了些,但?是他们胸中有丘壑,看过无数本英雄传说,知?道无数种打仗的诀窍,唯有乱世才可以让他们一展抱负。
有人厉声大叫:“杀了胡问静!”只有杀了胡问静的才是真正的英雄,而那英雄非他莫属。
有人轻轻地挥舞着羽毛扇,完全不在意冬天挥舞羽毛扇是多么的冷和傻逼:“胡问静能够当大官是因为有司马炎贾充在她的背后撑腰,用整个朝廷的力量给她刷功劳,如今没有整个朝廷的力量给她撑腰了,她还能做什么?看本公子一月之内就大败胡问静,光复豫州全境。”
有人不屑地看着安丰郡太守:“无才无德之人怎么可能带领我们打败胡问静,本公子才德皆备,文武双全,麾下有七十二弟子,只要本公子出马,定然可以斩杀胡问静。”
高?台上,安丰郡太守厉声道:“……本郡内所有壮丁三?抽一,组成义军,与胡问静决一死战!”
当日,三?日内,安丰郡内聚集了大军万余人,没有兵器就拿柴火棍,没有统一的军服就穿自己的便?服,不管有什么困难都要坚决的克服,与想要违背天意的逆贼决一死战。
……
豫州谯郡崔太守尴尬无比。
讲道理,他是一万个准备投降胡问静的。
胡问静就是谯郡人,亲不亲,故乡人。谯郡的一群门阀中人都跑来坚决要求支持胡问静了,谯郡门阀与胡问静有美好的相遇,与胡问静一起对抗过万恶的韦阀,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与胡问静可谓是同甘苦共患难,与胡问静是兄弟加战友的超过血脉至亲的交情?,支持胡问静那是理所当然的。
谯郡的百姓也支持胡问静,当胡问静还是胡神医、胡霸天的时候谯郡的百姓就与胡问静结下了深刻的友谊,有的子女上过胡霸天的私塾,有的吃过胡神医推荐的韭菜,有的与胡霸天一齐讨伐过抗租的刁民,谯郡百姓与胡问静的感情?比亲人还亲,胡问静就是谯郡百姓的姐姐、母亲、祖母!一个人怎么可以不支持自己的姐姐、母亲、祖母?谯郡百姓坚决支持胡问静。
门阀支持,百姓支持,豫州谢州牧也表明了要支持胡问静,崔太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胡问静?
但?是该死的司马越和琅琊王氏分别派了使者到?谯郡,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敢支持胡问静就砍下崔太守的脑袋!
崔太守计算了一下司马越、琅琊王氏、胡问静与谯郡的距离,确定他的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胡问静的军队还没到?谯郡。
崔太守唯一的办法就是拖!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胡问静一定会?派大军接手豫州各郡县的,到?时候就不怕司马越和琅琊王氏了。
但?是谯郡一群门阀坚决不允许崔太守拖延时间。
有门阀子弟厉声道:“若是因为谯郡不肯表态支持胡刺史,天下人以为胡刺史不得民心,家乡人都不支持,因而大败,怎么办?”想想成为权臣的乡亲带来的利益就因为崔太守不肯表态而失去,杀了崔太守的心都有。
有门阀子弟安慰崔太守:“逆贼司马越和逆贼琅琊王氏能有多少士卒?我等谯郡门阀就没有人了?司马越和琅琊王氏敢派多少人来谯郡,我等就杀多少人。”
有门阀子弟心急火燎:“若是胡刺史因为我们不表态,因此把好处给了别人怎么办?”天下官位有定数,要是胡问静以为谯郡门阀不支持她,把官位给了别人,他们因此没能当官,这损失是杀了崔太守全家还是九族?
崔太守看着激动的门阀子弟,只觉真忒么的倒霉!
……
陈留郡内,东海王司马越慢慢地舞剑,心中杀气四溢。
胡问静竟然玩这一手,该死的还不太好破解!
司马越手中剑光一闪,剑法大开大合。他失误了!
当年司马师司马昭哪怕大军出征都要带着魏帝,就是怕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他却任由司马遹留在胡问静的手中,造成了如今被动的局面。
司马越心中悔恨,剑法又是一变,一剑又一剑不停地刺出。
当年他起兵的时候不该打着勤王的旗号的,应该打着贾充胡问静弑君的旗号,那么他就能够称帝了,不仅仅洛阳的正统不复存在,他更成了天下的正统。
司马越心如刀绞,悔不当初毫无见?识,竟然想着在天下勤王军杀了胡问静贾充之后用大功逼司马遹逊位这种不靠谱的招数,为什么不直接称帝呢?
司马越心中悲愤,口中清啸一声,手中长剑剑光如流水一般宣泄而出。他还是不够成熟!还是没有掌握权谋的精髓!
司马越连砍几十剑,终于发泄出了心头的怒火,将宝剑掷于地上,转身回房屋。所谓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他现在就称帝,看天下官员谁敢不服从?他的命令。尤其是豫州谢州牧,以为打着遵守朝廷命令就能百无禁忌的投靠胡问静了?他以大缙皇帝的名义命令谢州牧立即向胡问静宣战,谢州牧会?怎么办?若是谢州牧不肯宣战,他就罢免了谢州牧。
几个仆役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待司马越进了屋子,一个仆役急忙去捡起宝剑,仔细地拂拭,殿下很喜欢这把剑的,不能有一丝的损伤。
几个将领向司马越禀告公事,随意地扫了一眼?庭院的地面,皱眉呵斥几个仆役:“竟然把梅花砍得七零八落,你们没柴火就说一声啊,砍了殿下最喜欢的梅花怎么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3023:12:05~2021-07-0122:0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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