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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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阵法上的资历，三界五行之中鲜少有能超过许临的，没一会儿就把几个人带了出来。

今天是月初，天上黑漆漆一片，连星星也没有，天地是一色的墨。

许临从旁边的草丛里找出一个破损的阵盘，神色间有些疑惑：“不像是地府那边出来的人。”

许轻舟脸色变了变，忽而扯出一个讥诮的笑容：“不是地府的，是魔界出来的人。”

荧惑只是一只才活了几百年的小狗崽子，闻言疑惑地问：“轻舟，什么叫魔界啊？”

许临揉了揉它的狗头，解释道：“都是些很久远的事了。神魔大战之后魔界败落，又经过上千年的清洗，几乎已经没有活着的魔存在了，不知道魔界很正常。”

二哈跟在许轻舟身边，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温柔的揉脑袋，一时间对许临好感飙升，忍不住摇了摇尾巴。

他解释完，抬起头来看着许轻舟，欲言又止：“小师弟……”

许轻舟摇了摇头，无所谓地一笑：“师兄，你自己都说了，魔界都没有了，我也没必要继续纠缠这个。只是，这个阵盘上的确是魔气。”

许临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继续追查。”

荧惑想到自己还一直背着沈衣，咬了咬许轻舟的裤子：“沈衣怎么办啊？”

尽管已经不是阵眼了，沈衣的极阴之体还是吸引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旁边徘徊。要不是忌惮许轻舟手里的人鱼烛，估计早就扑上来把沈衣撕成碎片了。

许轻舟还没想好要怎么安顿，许临已经拿出了车钥匙：“先去我家里吧。”

许轻舟想起那个破旧的风水铺子，毫不迟疑地表达了拒绝。

许临知道他的性子，也懒得跟他计较：“师父在家，你去见见他。”

许轻舟皱了皱眉：“他老人家又投胎了？”

许临无奈一笑：“是啊。”

许轻舟拿脚尖踢开了一块小石头，听见自己叹了口气：“行吧，我去看看。”

许家的风水铺子和许轻舟记忆中差不多。

破破烂烂的一座小院子，位于城郊荒僻之处，方圆千米都没有什么人住，店面看起来不大，有些破败，“风水铺”三个大字歪歪斜斜地挂在上头，像是风一吹就要掉下来一样。

许轻舟抬头看了一眼，颇为嫌弃。

铺子旁边开了一道木栅栏门，用于进出。

他帮着许临把沈衣从车上扶了下来，刚一走进去，院子外头的灯就亮了起来，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人站在灯下，声音温和：“小临，是你回来了吗？没有什么事吧？”

许轻舟被这叫孩子一样的语调搞得忍不住想笑。他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凑到许临旁边犯贱：“小临，师父叫你呢，快过去。我跟二傻把沈衣扶进去就行了。”

许临一巴掌拍到他头上：“你去给我抄三遍……”

“这回要抄心法还是八荒植物谱？”许轻舟越说越来劲，“哎呀，我忘了，咱们都出师了，我好像用不着抄这个了。”

许轻舟灵光一闪，想到自己已经不受许临管辖了，瞬间觉得自己失去的胆子又回来了，还想顺嘴继续说几句，冷不丁被许临一句话打断了：“我这边有云笙的联系方式。”

许轻舟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言朝站在光亮处，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门口几个人影，又喊了许临的名字一声。

“老师，我在这里。”许临应了一声，说，“我表妹喝多了，我先把她送到客房里去。”

昔年许轻舟没有拜师之前，灵昭山这一脉门风清正，从师父到徒弟个个都是三界中数得上号的正人君子。许轻舟从来都没有见过师父师兄说谎，更别说一贯刻板得要死的许临了。

许临见许轻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得已解释了一句：“师父这辈子只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没必要让他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来。”

许轻舟不知怎么的想起自己前段时间把洛云笙拖进沈衣家里这件事。

果然大家都是好人，只有他是个损人不利己的神经病。

两个人把沈衣扶到客房里躺下，许轻舟想了想，顺手把狗子也踹了进去，从外面锁了门。

言朝鼻梁上挂了一幅金丝眼镜，看着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还有一点书卷气，刚刚莫名其妙等了那么久，也不见生气，仍是温温和和地问许临：“小临，事情都解决了？”

许临点了点头：“嗯，都解决了。抱歉老师，让你等这么久。”

言朝摇摇头，目光落到许轻舟身上：“这位是？”

许轻舟主动伸出了手：“言老师，我是许临的小叔，许轻舟。”

言朝目光一动，像是没有想到许临的家长这么年轻，却很快把眼中的惊讶收了起来，笑着跟许轻舟握手：“许先生，幸会。”

跟自家师父平辈相交，许轻舟忽然有了一点平白长了一辈的爽感。

许临泡了一壶茶，给三个人倒上，然后守着一个晚辈应有的礼数，默默坐着不说话了。“既然许先生是小临的长辈，我就直说了。”言朝推了推眼睛，开门见山，“最近小临经常逃课，就算是人来了也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跟他的室友打听过，听说许临最近在打零工，许先生知道吗？要是……学校里还有帮扶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