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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更不必说,素来待黛玉淡淡的,最近又因宝玉挨打一事烦心,哪里会记得这些。
凤姐也差不多,事多繁杂,素日哪些人家红白喜事、哪家过生日该送礼等事也需要平儿提醒。
黛玉到底是客中,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若无人提醒,只怕这事就这样混过去了。
想到此处,李纨微微蹙眉,低头思索片刻,叫了淡菊过来,吩咐道:“你寻个由头去找平儿,悄悄儿的问她林姑娘生日的事预备了不曾,没有的话叫她私下里提醒一下凤丫头。”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淡菊会意,拿了两张花样子去了凤姐院里。
来到凤姐院中,平儿正与凤姐一处对账,见了淡菊忙起身让座,笑道:“淡菊妹妹来了,快请坐。”又叫人上茶。
淡菊给凤姐请了安,方笑道:“才吃了茶过来,姐姐不用忙了。”
凤姐笑道:“你这会子来可是有你们奶奶有什么事?”
淡菊忙笑道:“倒不是我们奶奶的事,是我前儿托平儿姐姐做了件活计,今儿过来取的。”
说罢瞅了平儿一眼,笑道:“姐姐前儿要的花样子我描好了,今儿给你送来,我托你打的络子可做了不曾?”
平儿微微一怔,随即会意,便笑道:“在我屋里收着呢,你随我来。”
淡菊向凤姐行了一礼,二人便出去。
凤姐瞅了两人一眼,笑而不语。
片刻后淡菊去了,平儿掀了帘子进来,对房中服侍的丫头摆了摆手,众人见这般便知她二人有事要说,便顺势出去了。
凤姐见她面上神色有些不同,便问道:“怎么了,淡菊过来找你说了什么?”
平儿将事情说了,面上有些羞惭,道:“我也糊涂了,竟忘了提醒奶奶一声儿,险些把林姑娘生日的事给忘记了。”
凤姐也是一愣,叹道:“哪里能怪你,最近事多,府里上上下下一堆的事,又宝玉挨打,大太太又病了,忙乱了好一阵,我也把这事忘了。”说到这里又皱眉道:“怎么其他人也没一个记得。”
平儿叹道:“这有什么稀奇,虽然老太太疼林姑娘,可到底上了年纪,记不得这许多;太太事多健忘,宝玉更不用说了,从来不在这些事上留心。
二姑娘自己还顾不过来呢;三姑娘那里又有赵姨奶奶时不时去闹一场;四姑娘年纪还小,且性子又孤僻,哪里会管这些事。
也只有大奶奶细心,为人又厚道,特意打发淡菊来提醒我们。”
凤姐道:“她虽不管事,心里却有一本账呢,事事明白,难得却从不指手画脚,素来待人又极好,这回若不是她记着,只怕府里就混忘了,到时候老太太知道了定然要恼怒,连带太太和我都得吃挂落。”
贾母素来疼爱黛玉,连迎春姊妹几人都靠了后,若是知道府里这般怠慢黛玉,第一个责怪的肯定是自己这个当家管事的。
平儿有些疑惑,道:“我瞧着太太待林姑娘虽然客气,但也只是面上情,心里究竟如何大家都清楚,怎么大奶奶反倒待林姑娘这么尽心,就不怕惹得太太不悦么?”
凤姐横了她一眼,“小蹄子,太太的闲话也是你说的,仔细让人听了去。”
平儿嗔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不过我们私下里说说,有什么干系。”
凤姐吃了口茶,方道:“你别瞧大嫂子素日对什么都淡淡的,其实最是个有主意的,只平日不大显罢了。
她素日待我和几位姑娘都是极好的,但与林妹妹却更投契,先前好几次也都是她在太太面前帮林妹妹转圜,不然你以为经过那年宝玉砸玉的事,太太会对林妹妹这般和颜悦色?”
平儿听罢沉默不语,良久方道:“林姑娘也是可怜见的。”
凤姐道:“罢了,这些事就别说了,如今只有五六日时间了,赶紧料理才是。
林姑父年年送银子东西过来,去年又送了三千两银子,我们却连林妹妹的生日都给混忘了,不说林姑父知道我们这般怠慢林妹妹要恼怒,便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也要笑话咱们家无礼。”
低头想了想,吩咐平儿道:“你打发人去大厨房说一声,先拟好酒席上的菜品单子,叫采买上的人提前把东西预备好;另外再去库房寻几匹上用的好绸缎纱罗,叫针线上的人赶着做四套好颜色衣裳出来,配色绣工都要用心,务必要做的精致些。”
平儿答应着,方欲出去,凤姐又道:“等等,再去我嫁妆里把那支赤金累丝红宝石凤头钗和那对碧玉镯子找出来,到时候给林妹妹做生辰贺礼。”
平儿答应了一声,自去料理。
凤姐也梳洗一番,换了衣裳往贾母上房去了。
没过多久便听说贾母给了凤姐两百两银子,让她给黛玉料理生日的酒席。
李纨听得消息后也放下心来。
次日,李纨正哄着贾兰睡觉,却听外面丫头道:“林姑娘来了。”
李纨抬头,却见林黛玉已扶着紫鹃的手进来了,忙笑道:“妹妹快请坐。”
叫人抱了睡熟的贾兰下去,又叫素云上茶。
黛玉坐下吃了口茶,便对紫鹃点头示意,紫鹃带着丫头们下去了,李纨见状便知黛玉有话要说,也摆手让淡菊等人下去了。
这里黛玉见无人了,方郑重福身行了一礼,道:“好嫂子,多谢你。”
李纨闻言心中一动,侧身避开,口中却笑道:“妹妹好好的谢我做什么?”
黛玉握住她的手,叹道:“嫂子当我不知道么?昨日紫鹃说看到淡菊姐姐去凤姐姐院里,后来凤姐姐又去了老太太屋里,随后便开始帮我料理生日的事,我就知道是你的功劳。”
李纨暗道黛玉冰雪聪明,见她猜着了,便也不再否认,笑道:“这不过是一点小事,妹妹又何必这般客气。”
黛玉摇头道:“好嫂子,我是真心谢你。我在这里这么些年,嫂子处处记挂着我,凡事都想的那么细致,暗中提点我不说,又时常在二舅母面前帮着我说话,还不该谢么?”
说罢轻轻靠在李纨肩上,含泪道:“好嫂子,这里除了老太太外,也就你是真心待我的了!”
虽说贾家是亲外家,到底是寄人篱下,不比自己家中自在,自从来了这里,她步步小心,时时在意,唯恐被人耻笑了去,丢了林家的颜面。
李纨知她是想到了林如海,不由也有些心酸,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劝道:“好妹妹,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外道的话,你素日就是凡事想的太多,岂不是自己糟塌了自己身子,叫老太太看着添了愁烦了么?况且妹妹这病,原是素日忧虑过度,伤了血气,你只要放宽心,好生保养了身子,也就好了,也免得林姑父担心。”
黛玉明白她的心意,拿帕子拭了泪,点头道:“嫂子放心,我明白。”
转眼间到了二月十二,黛玉换上新做的藕荷色绫袄,大红羽缎对襟褂子,系着五色盘金棉绫裙,清雅不失娇艳,如同鲜花嫩柳一般。
凤姐果然办得十分热闹,在贾母正房摆了六桌酒席,又从外面请了一班极有名的小戏进来,荣宁二府中邢、王夫人,凤姐尤氏、尤老娘、贾蓉之妻秦可卿、李纨、三春姊妹、湘云并贾家其他几房的主子姑娘们都来了。
外头摆了四桌,请了赖大家的、林之孝家的等有头脸的管事媳妇们。
这次宴会办得极尽热闹,称得上是宾主尽欢。
今日各人都有寿礼相送,贾母除了寿桃和银丝挂面外还给了一套极精致的紫玉头面;王夫人、邢夫人减一等,都是一套衣裳鞋袜,两个金玉项圈;凤姐是一支赤金累丝凤钗和一对碧玉镯;尤氏仍是一套衣服,一双鞋袜;李纨明面上是一套衣裳,一对荷包,私下里另外送了一对羊脂白玉镯子;宝玉送的是自己画的一副扇面;迎春湘云姊妹几人则都是自己做的针线。
其余赖林诸家等也各有寿礼相送,不必一一赘述。
转眼又到了四月,天气和暖,这日李纨正在窗下练字,忽见管事媳妇进来,手里捧着一张帖子,躬身道:“大奶奶,外面送了张帖子来,是给奶奶的。”
李纨闻言一怔,前两日颜慧才打发人送了东西过来,这时候还有谁会送帖子给她,一面想一面命素云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顿时笑了:“我倒是谁,原来是这丫头。”
夏竹正在一旁收拾衣裳,自去年梅香出去后李纨的衣裳首饰等物便都是由她掌管,闻言疑惑道:“奶奶说的是谁?”
李纨笑道:“还有谁,不正是咱们的秀才娘子,你们茯苓姐姐。”
如今茯苓已是秀才之妻,非当日荣国府的丫头,是客非仆,故上门前要递送上拜帖,方是正理。
夏竹喜道:“真的是茯苓姐姐?”
淡菊正巧端着盘洗好的果子进来,闻言也十分惊喜,道:“茯苓姐姐不是说回江南了吗?如今回来了?”
李纨道:“她去年是随她夫婿回江南原籍读书备考,如今既然回京,想必是有什么缘故。”
夏竹道:“横竖明儿问问她就知道了。”
李纨点头,命人回了帖子。
次日,天朗气清,长安城人来人往的街市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苍头赶着一辆装饰极简单的青布骡车不紧不慢地走着,老苍头虽然穿着朴素,但一身蓝布褂子却收拾得极为干净,料子也是极好的细棉布,路人一看便知是哪家的下人。
没过多久,那车慢慢到了宁荣街的繁华之处,竟是往荣国府那边去了。
马车径自行到荣国府二门,待车夫退下,从车上先下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红头绳挽着双鬟髻,穿着红绫袄,青缎坎肩,生的颇为干净俏丽。
那丫头下了马车,便撩起帘子扶着一个二十岁左右岁的年轻女子出来。
刚巧夏竹带着丫头婆子相迎出来,年轻女子见了面上一喜,笑道:“夏竹妹妹,别来可好?”
夏竹也是满脸笑容,笑道:“好,多谢姐姐记挂。”
一面说一面上前扶住,仔细打量她,只见她身上穿着海棠红百蝶穿花对襟褙子,下系着翡翠撒花长裙,头上挽着百合髻,发髻正中簪着一支赤金累丝镶红宝的梅花钗,一侧鬓上簪了一朵纱堆的绛桃,发间零星点缀着几朵指头大小的米粒珠珠花,耳上一对金嵌珍珠灯笼耳坠轻轻打着秋千,不禁赞叹道:“哎哟,我的姐姐,一年不见,越发好了。”
茯苓抿嘴一笑,道:“妹妹越来越会说话了。”
夏竹笑道:“咱们快进去吧,奶奶等了多时了,已经叫人来问过几遭了。”
茯苓道:“该先去给老太太和太太请安才是。”
夏竹笑道:“今儿老太太太太和二奶奶都去永昌公主府赴宴了,要晚间才能回来,咱们先去见奶奶便是。”
茯苓含笑答应着,一面说话一面慢慢往里面去,小丫头翠儿见了这侯门公府的气派,早已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了,只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跟着。
一路上遇到好些丫头婆子,她们都是认识茯苓的,见她衣着打扮不同以往,言笑间自有一股不同的气度,心下都十分羡慕,都是这府里的奴才,人家却遇上个好主子,得了恩典放出去嫁了个好人家,如今成了秀才娘子,穿金戴银,呼奴使婢,和主子奶奶们也不差什么了。
走了约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李纨院里。
李纨忙命人迎了进来,众人经年不见,自是一番契阔。
茯苓请了安,方送上拜礼,都是江南的土仪,除了新鲜花样绸缎、茶叶、瓷器、香扇、香珠、并许多点心和果品外,又额外多了两个金玉项圈和一匣药材,装着两支上好的野山参。
李纨见那两个金玉项圈均是赤金累丝攒珠的,上头的珍珠皆是莲子大小,晶莹圆润;两株人参也都有拇指粗细,拿到市面上便是三十两银子一换也不容易得,不禁皱眉道:“来就来了,送这么些东西做什么?太破费了。”
茯苓抿嘴一笑,道:“数年不曾来请安,这两个项圈是单送给兰哥儿的。那两支人参却是家中一位叔父给的,他老人家幼年也曾入学,因不得中,便弃了书本,作些药材贩卖的生意,这些都是他老人家从长白山那边收来的,才花了几两银子而已,不值什么,奶奶先前给的嫁妆那般丰厚,若是连这点东西不肯收,那我下次可不敢再登门了。”
这些年来茯苓一直感念李纨的恩典,她虽说是丫头出身,但是自幼跟着李纨读书识字,吃穿用度比寒薄人家的千金小姐还要好,又早早得了恩典放出去,嫁了个好人家。
夫婿对她极为爱重,上无公婆,下无妯娌小姑,虽有一位老祖母,却是慈善宽厚的,在周家便是自己当家做主,日子过得甚是和乐,如今自己有了儿子傍身,夫婿又中了举人,将来若有造化,说不得还能给她挣个诰命回来。
若不是当初主子的恩典,她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话都已说到这份上,况李纨也知她家不难于此,便命人收下了。
闲话了一番家常,李纨方知茯苓她夫婿中了举人,心中也为她欢喜,道:“这可是喜事,只是既中了举人,怎么今年没回京参加春闱?”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一下,时间线记错了,这时候黛玉早就出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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