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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娇一句话出口,别说陈宋等陈家人惊呆,连观澜都没想到。
观澜眼中的自家小姐从来都是温柔平和的,待他们都似朋友般,从没高高在上的掌柜架势。即便是有人来闹事,也是以礼相待,如此这般,纵使闹事不讲理的人脾气再大,也无法继续对小姐无礼。
她知道陈镜娇有脾气做事果断决绝,但内敛绝不外露。
今日这种严肃凌厉的气势她也是第一次见。
“姑娘言重了...”蓝袍人率先反应过来,面前的人绝非是简单的平常富商家的姑娘,而是人气鼎盛的林隐逸肆当家掌柜,背后甚至或许有大理寺等人的庇佑。
“那二位何至于问罪于我陈府,我爹陈天昂为人坦荡、做事仗义向来不会做狗苟蝇营之事,若是信不过他为人,大可不必继续做生意,不是吗?”陈镜娇眼光一凛,看的两人那些话死死咽进肚里。
他们本想说陈镜娇代表不了陈天昂,但转念一想,陈镜娇纵使代表不了陈天昂,他二人今日想要趁火打劫的意思总归会传到陈天昂的耳朵里,更何况陈镜娇他们现在已经得罪不起了。
做生意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两人相视一眼,蓝袍人率先开口:“我二人也是心急,这才做了错事,掌柜莫要介意,至于这生意,我们又怎么会不相信令尊的为人呢,我们相识许久,没想到是我们不识货,令尊竟给我们如此上品佳茶,说来还要感谢一下,多亏了陈小掌柜,我们才不至于错过这金骏眉。”
陈镜娇认真观察他的表情,看的蓝袍人干吞了吞口水,旋即展颜笑来:“两位也莫要介意,我尊敬我爹,刚才也是情急之下,不过既然误会已解开,二位若是不嫌弃,我可为这金骏眉一展茶品。”
说罢,轻一拍手,吩咐下人准备齐全的茶具,下人们本没敲的上这大小姐,刚才被那举动也是唬住了不敢冒犯,立马干脆利落的带上茶具来。
因为陈父有时心血来喜饮茶,这府里总是常备清泉水以备不时之需。
这用茶叶尖嫩芽制成的金骏眉,经不起水沸立煮,须得等到开水稍微放凉一些,陈镜娇没动手,两人也没敢问,只得跟着她等着。
陈家这么大,今日又是不少来看戏的,总会有人耐不住性子。
“不行就下来得了,别在上面逞强装大头,最后丢了我们陈家的脸。”尖酸刻薄的声音果不其然从角落传出,陈宋猛一皱眉瞥去,三伯母也忍不住,自己女儿此举确实无礼。
“阿蕴。”她轻轻呵斥,但在别人耳里同平常说话并无太大异样。
陈镜娇倒也不恼,摸着壶,觉着温度差不多了,将茶壶里的金骏眉用温水冲洗着,声音温润如玉。
“对未知的恐惧乃人之共性,恐惧源于无知,无知却源于懒惰与虚荣。而傲慢,则无可救药。”
大理寺内。
长金泽盯着面前这位看案牍十分钟但是一页都没翻的人,寻思着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阎王。
半晌,阎王干脆将案牍放下,开始在周围溜达了。
长金泽将衣袍敛近自己一些,别惹火上身。
本以为阎王心态好,过会儿就没事了,但阎王的脚步却越来越快。
评事朝他投来好几次询问跟求助的目光了,他一瞥过去就看见评事冲阎王的方向努努下巴,示意他赶紧问问怎么回事。
这长金泽可不干,阎王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一个说不好,指不定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阎王溜达的速度越来越快,地板都要被踏出火星子了,评事抛眼神的频率越来越多,再这么抛下去他怕评事就这么过去了。
烦躁的抓了把头发,长金泽叫了声阎王,“做什么呢你,想出去就出去,在这钻地板呢?”
整个大理寺,敢这么跟晁阎王说话的就只有长金泽了。长金泽跟晁珩的关系匪浅,长金泽举家搬迁数次,从南方搬到多地,再到洛阳,最后才搬到京城,其中洛阳是他呆的最久的地方,因此也同晁珩结缘许久。
“你说,因为拿到自认为是假货的东西而去卖家处大闹,是不是能拘下啊?”
长金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什么,这不是京兆尹的活吗?上次事出有急就算了,这次你这是想跳槽直接京兆尹干活了?”
“那怎样才能跟大理寺联系上?”
这说什么猪话呢...自己给自己找事干就算了,怎么还给整个大理寺找事呢?
长金泽敏锐的发觉事情的不对劲,对暗号似的反问一句:“掌柜?”
晁珩点头,“茶。”
再次被加密通话整的一头雾水的评事:这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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