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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弥姬给的地图,再结合着沧州已知的地形,去圣都的路越来越明晰。
在过了某一处后,江容予魂力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往后退一些。”她拍拍吞天。
吞天照着她的话退了两步,又在那个位置附近徘徊转了两圈。
江容予从吞天背上跳了下来,她用手在地上比划了一条线。
“从这里开始周围的灵力波动好像不一样了。”
陆挽宁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上空,“大概已经进入雪域了。”
从进入这里开始灵力似乎被什么给固定住了,聚而不散,世间灵力聚合离散,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有人动过手脚。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有吞天他们在,魔境中棘手万分的魔物根本不值一提。
魔境中魔族都不会去的深处魔物丛生,跟在后面的“霉球”边走边啃着魔物,活生生在无尽的魔物中踏出了一条路来。
在他们离开后许久,魔物才卷土重来将踏平的土地重新填满,不留下一丝痕迹。
“休息一会儿吧。”陆挽宁将视线投向远方。
江容予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在目之所及远处的魔物似乎减少了。
细想也对,雪域上有法阵,或多或少也会对这些魔物产生影响。
进入雪域就意味着真正的开始。
魔物已经被吞天他们清理的一个不剩,碎魂已经飞到了远处直到消失不见,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再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株形似灯笼的魔株,“灯笼”微微发着莹白的光,像一轮小小的月亮,无比美丽。
碎魂是将其从土里挖出来的,像虫子一眼的根还在一起挖出的土里蠕动着,即便看的魔物多了,但与美丽的外表对比下还是有些令人作呕。
江容予看着碎魂的动作蹙眉,碎魂自来都是最讨厌这些魔物的了。
碎魂将灯笼魔株满心欢喜地凑到了陆挽宁跟前。
碎魂:主人,变。
陆挽宁低头看着碎魂,视线又到魔株上,眼神没有一丝变化,他知道随碎魂在想什么,但显然是不打算惯着碎魂。
“扔了。”
了字还没说完,碎魂已经转到了江容予的一侧,将魔株扔到了地上,自己就立在旁边,一副刻意我已经丢了的模样。
江容予是看出来碎魂对这个魔物的态度不一样了,她看着脚边的魔株,以及依依不舍的碎魂,叹了口气。
“你就给它变一下。”
她见碎魂的那样子就知道碎魂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要这魔株,又觉得魔株的根难看,想让陆挽宁把根变个样子。
碎魂偷偷打量着陆挽宁,表面上不为所动,甚至还刻意和魔株拉远了一些距离。
陆挽宁取出幻颜果,不得不说碎魂知道在他这里行不通就会转头去找江容予这招屡试不爽,一次两次到现在已经是炉火纯青。
得逞了的碎魂高高兴兴去玩这魔株了,江容予看着碎魂,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吞天身上。
她取出陆景焕的生魂,不再和上次一样,谨慎地用灵力将这一缕生魂用魂力牢牢封住。
“这生魂也温养的差不多,但只能这样了。”
按理说陆景焕身体尚保存完整,还有生魂,应该可以和江岱一样有生还的可能,但这一缕生魂只是残留下来,依靠着什么才能保存至今。
虽说是生魂,但准确来说应该是依附在水纹上的残留的魂力,上次凤池秋在生魂取出后立即现身,江容予就猜测这缕生魂中还留有陆景焕的水纹。
“阿予想看看我父亲到底留下了什么?”
江容予点头,“虽说知道了幕后黑手是圣都,但你肯定也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陆挽宁没有说话,垂下眸子将情绪藏了起来,细心地将她的碎发别到了脑后。
有时候他总会觉得江容予和他是一类人。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江容予知道陆景焕于陆挽宁的重要性,得到了他的同意她慢慢将这缕生魂与五蕴灵镜建立起了联系。
她在听到凤池秋哭诉陆景焕的时候,脑海中那个永远沉睡在了魔渊的人的面容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能为了碧凌波付出性命,还能让三族族人尽数甘愿跟随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为了一个女人入魔甚至不惜引魔入境的人?
但事实却与凤池秋所言契合无比。
五蕴灵镜渐渐有了变化,江容予目不转睛盯着,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生魂已经消散的差不多,留下的记忆已经相当零散,有时甚至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江容予看了陆挽宁一眼。
她知道她担心的陆挽宁一样在担心着。
随着时间推移,画面渐渐丰富了起来,可依旧连贯不起来,前一刻可能还在夏天,下一个画面可能就到了冬日,陆景焕留下的记忆混乱极了。
江容予也知道这或许是因为生魂太弱,再到后面,她锁定在五蕴灵镜上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陆景焕的记忆在某个阶段后变得清晰起来,每一段记忆都与一个人息息相关。
她看到了凤池秋。
这个几乎占据了陆景焕所有记忆的女人。
从幼时开始,陆景焕的记忆里都充满了这个人的身影,从年幼的青梅竹马,再到携手并肩出门历练。
透过画面,相隔多年后,江容予都感受得到陆景焕在看凤池秋时的欣喜。
是真的将她刻在了心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凤池秋再出现时已经没有了意气风发,眼中也没了光亮,整个人就像是正在枯萎的花朵。
大抵就是凤池秋灵力尽失的那段时间了。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陆景焕的记忆多出了一个人。
一袭白衣,翩翩公子。
江容予望向陆挽宁,陆挽宁眼神淡漠,一切似乎已在意料之中。
“那位友人果然是云渐雪。”江容予看着记忆中的云渐雪与陆景焕一同饮酒畅谈,共患难共进退,心中很不是滋味。
能被这缕生魂记着的人对陆景焕都是极为珍视的。
她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生魂,哪怕在回忆这一幕时,它依旧是温和的。
五蕴灵镜中画面再变化时,陆景焕与凤池秋已经成亲生子,记忆中的每一个画面都无比美好温馨,江容予能微弱感受到生魂依旧对这段记忆有反应。
自小没了父母的陆景焕想必比谁都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可再到后面记忆又开始变得模糊混乱。
就像是刻意被抹去,或者说是他根本不想留下。
再清晰起来时,以陆景焕的视角看去,只有凤池秋一人。
凤池秋紧闭着双眼,陷入了沉睡。
陆景焕轻轻抚过她的眉眼,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在诉说着不舍。
远处走来了一个人。
“没时间了。”
“照顾好她。”
“之前我想告诉你的那个秘密封印在了阿池身上,不过我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声音戛然而止。
画面留在了一旁的刀上,江容予认得,是陆景焕手中的那一把。
记忆到此为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已经猜的到了。“没有那个人。”陆挽宁有些失望,但又有丝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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