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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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多尔一出生就是个瞎子，从小父不详的他自然也被村庄里的很多人欺负。

“疼！”一把被人推做到地上的恩多尔用手在地上摸索着自己的小拐杖，说是拐杖也不对，其实就是一个粗一点的树枝。这是捡到恩多尔的婆婆递给他的，为了让他探索周边。

“恩多尔，要靠着这个寻找世界啊，总会有善意的。”

恩多尔从出生到如今都很少出门，但摸着婆婆颤抖的手和递拐杖时的激动声音，小小的他还是出了门。自然，被人欺负的概率也高了。

恩多尔并不是没有告状过，大人的世界就是爱假装平静，虚伪的声音让恩多尔放弃挣扎，但不代表不会回击。包括现在，听着耳边的嬉笑声，他握住找到的拐杖一把向发声方向挥过去，耳朵里成功听见了一阵哭声。

可真是奇妙啊，当自己的孩子随意欺负人时，大人什么都不会说；但是当小孩被人欺负时，大人又会火急火燎的赶来。

天空突然下起雨，恩多尔步履艰难被来寻仇的大人往一个方向拽，猜都猜得出来她们又是在找婆婆。

艰难的露出一丝微笑，恩多尔回想以往的事情就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在婆婆那里吃到一丝的亏。

能够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在这个吃人村庄的老人脾气会怎么样，看着一旁有些害怕却不得不跟上的小孩母亲就知道了，他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但这次恩多尔失策了，毕竟婆婆是个老年人，年老就容易发生什么意外，特别是在细雨引起的湿润土地下，这次摔倒在猪圈里也无人得知。

所以当他们走到家门口还没有听见婆婆的大骂声时恩多尔就知道了，婆婆绝对出了什么意外！

挣脱男人有力的臂膀，恩多尔甩开一直紧攥的木棍。开始在院子里疯跑，这里是他很熟悉的家，他自然也能不用木棍就找到各个角落的方向。

“婆婆！婆婆！”

全然没听见婆婆的回应，恩多尔惊呆了，今天婆婆也没有交代她要出门啊，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吗？

“喂，那个是不是？”

“估计是了，那个小孩也是真的可怜。”

“啧，那我不管，他可是将我宝贝儿子打的青一道紫一道的，他家的猪就归我了！”

“你太贪婪了吧，猪肉最起码要一人一份才行！”

恩多尔听见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却并不知道含义。但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事！

“你们看见我婆婆了吗？”

周围人却争吵起来，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2、

“你婆婆？不是死了吗？”

已经做好分赃物的众人看着他，其中一个故作好心回答了他，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

“你装什么好心，好心就该不让那个小鬼知道。”

接下来的话恩多尔已经听不见了，那是年幼的恩多尔第一次接触到死亡这个词。摸着从猪圈里捞出的婆婆尸体，恩多尔感觉自己脸上很凉，却抵不过他心中的凉。

“喂，你们看，瞎子也会流泪吗？”

一起过来看热闹的小孩看着他脸上的泪水，惊讶地叫过同伴，让大家都来欣赏一番。

“嘻嘻，瞎子瞎，鸡来杀，狗来打，婆来傻。”

同行的小孩围着他唱起了这首民间童谣，大人们只是计算着自己的利益，一个孤儿的痛哭和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在冷眼旁观而已。

没人制止这一切，恩多尔心中突然窜起一把怒火。

让这一切消失了多好啊！

他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