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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同时走进教室时还没上课,打闹玩乐的人不在少数——事实上,就算上了课,该玩的还是会玩,只不过会稍稍收敛。

第一节是数学课,钱错摊开书,扫了一眼提前到来的数学老师提示预习的今天要学的内容。

字都会认,可偏偏加了数学符号。这两样连在一起后的内容就怎么都不明白了,再往前随意一翻,仍是如此。他有些无奈的打算接着混下去。滕瑞雨看了他一眼,接着拿出一个笔记本,把书翻回了第一页。

上课铃让班里的说话声暂时停止。数学老师头兜里掏出眼镜盒打开,用镜布将镜片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后戴上,然后气沉丹田:“上课!”

“起立!”

六十多号人起身弯下腰后钱错不自觉的瞟了一眼滕瑞雨。没有阳光,甚至没有微风。少年笔挺的腰支自然而然的弯屈,眼神平静,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位精神病患。

突然,滕瑞雨微微侧头,钱错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不过几秒的时间,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眼神交流。

数学老师是个有着地中海头型的小老头,教了四十多的书,思想古板,但是脾气挺好,只要不在他的课上有太过明显都违纪行为,他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去。

坐下后滕瑞雨就一直在写什么,只偶尔望一眼黑板。钱错也自觉不去打扰,转了会儿笔后就打算找后座的女生借本小说看。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后面两个女生头扎在一堆看着他和滕瑞雨兴奋的用纸交流,笑的手都捂不住了。

看到钱错转过头两个女生立刻下意识遮住了本子上的内容。

钱错奇怪的看了她们一眼,借走了被光明正大摆在桌面上的一本小说。

看了大概有二十来分钟后一张小纸条突然从旁边递过来。:

先好好听课,现在讲的这个知识点在以后用的多。

钱错有些无奈,毕竟他连现在讲的哪一页都不知道,又不好直接写出来。想了想,回了一句:你知道后面在讨论什么吗?

滕瑞雨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后面不改色的写下一段话,从下方递给钱错。

不知道。可能是在讨论你的脸怎么回事吧。

钱错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贴了两张创口贴,他不自觉的用手碰了碰。疼痛感早已消失,如果不是为了让滕瑞雨不太过自责他根本没打算上药,反正用他父亲的话来话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伤疤就像是勋章,为了国家所流的血,则是勇气的另一种形式。”

想到父亲,钱错眼神暗了暗,不自觉的抚上自十二岁起就戴上的军戎表。

R.I.P

逝者安息。

钱错不知道刚失去战友的父亲在表链接口处刻下这几个字时是否如同自己拿到这块表时一样哭的眼睛红肿,但他知父亲一定为那位故去的战友流了不轻弹的男儿泪。

父亲。

印象中,父亲似乎从未在家待超过半个月,他有战友,有使命,有家国热血,有无数让他不能陪伴家人的理由。有时候一家人一年甚至都不能见到一回面。但母亲却从未对此有过任何怨言,她总是笑着去接父亲回来,笑着送父亲走。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哭泣。十二岁那年,父亲告诉他们自己今年有很大可能回来。母亲日思夜盼,等来的却是父亲被国旗包裹着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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