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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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件衣服好美！”侍从小岩一脸惊喜地回头道，却见店铺中央自己家的少爷出神地站在原地，向来温温柔柔的丹凤眼里第一次露出这种显而易见的渴望。

“嗯。”片刻，少年后知后觉地回应道，像是觉得一个字不够表达他的喜欢，又加了一句，“真的很美。”

只是路过这家成衣店，惊鸿一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鬼使神差地踏了进来，抬头看去的一瞬间就被满眼的红摄住心神、忘记了言语。

方文希觉得衣服上展翅欲飞的彩凤像是有呼吸，它红宝石点亮的眼睛闪着寒光从高处静静地俯视着自己，冷冽、傲慢，却又无声地激起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这个世界上再找不到一件比它更配得上自己的嫁衣了。

仿佛……仿佛它生来就属于自己。

方文希禁不住这样想，却又觉得不可思议——他未婚妻主都没能给他的宿命感，居然在一件衣服身上找到。

我要穿着它嫁给乐月。

“老板，不论多少钱，这件衣服我要了。”

收回视线，对着一旁的胖掌柜，方文希浅笑着温声细语地开口，急迫到价钱都等不及问，更不在乎是不是被抬价，多花点钱也不介意。

若是其他店铺的老板听到这样的话早就眉开眼笑立马给他包好了，可不想眼前这位面露难色，答应得都很勉强。

“这……哎，小公子，不是我不卖给你，这件衣服它……”

“想要多少，你说吧。”把老板的犹豫当做想赚取更大的利润，方文希笑了笑，温和道。

“哎呦，不是钱的问题，实在不好意思，这件是小店的非卖品，不对外出售的啊……”胖掌柜苦着脸赔笑，这样的话她十天以来嘴巴都说烂了，可还是架不住有人一遍遍来问。

“我姓方，祖家在江南池阴一带。”轻柔的嗓音自报家门，少年依旧亲和地挂着浅笑。

可莫名其妙听到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掌柜的心里纳闷起来：江南池阴？姓方？哪户名门吗？没听说过呀，我这常年在京城里做买卖，你和我说江南干什么？可她面上却一副恍然大悟道：

“呀，原来是方小公子啊，失敬失敬，今日公子光临寒舍小人真是三生有幸啊……”可不待对方继续开口，掌柜连忙道：“可是小公子见谅，这件衣服真的是不卖呀……”

掌柜的拒售的态度就像个蚌壳一样硬，方文希撬了半天都不见松口，脸上笑容也有些挂不住。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赵大娘子未过门的夫郎，未来可是赵相府说一不二的主宅正夫。”见不得温柔的主子一再被抹面子，急脾气的小岩像个炮仗一样跳出来炸道。

“啊，原来是赵家的少夫郎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掌柜弯着腰道歉，心里一惊，老天啊，这位可不能得罪，谁不知道这可是赵大娘子心尖上的人啊，开罪了他那就等同于开罪前途无量的赵娘子啊，那还得了！

早就传赵家婚事定了，看来确实是真的，瞧得出这位对头上的衣服是极喜欢，可这嫁衣……掌柜想哭，第一千次不知道该夸某人还是该怨某人，因为这衣服，自家小店里天天招来这些显贵，这叫她如何是好。

“还是不卖吗？”看着掌柜脑门狂流的汗，少年反感地避让一步，轻轻蹙起了眉。

“方公子，说实话，小人恨不得现在就卖给您，可是、可是实在做不了主啊，因为这件嫁衣它……它只是寄放在这，它压根不是本店的呀，小人无权售卖它啊！”

“你刚不是还说这是‘你们店的非卖品’吗，好哇原来你是骗人，耍我们家公子玩的！”小岩怒目圆睁，扬手指责道。

“没有没有，借小人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戏耍贵客啊，只怪小人好面子，又见公子出手大方，还想推荐一下自家店里的衣服，指不定……”“你说它不是你家的，那能做主的人在何处？”打断了胖掌柜滔滔不绝的解释，知道嫁衣不属于这个小店的少年再没了耐心周旋，直截了当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