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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绾宁剜他:“你?以为你?还小吗?想穿红色?”

要脸吗?

萧宴脸色成了锅底黑,呵呵两声后?,掌柜忙来说和:“郎君年岁不大,红色是姑娘家爱的眼色,郎君丰神俊朗,适合紫色。”

“不,就给他挑几身红色。”

“红色、听她的。”萧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掌柜选了一匹红色的料子,让人给萧宴量了尺寸,又算了银子,正犹豫问谁要银子的时候,萧宴丢给他一张银票。

掌柜喜滋滋的,见票额多?了,不想再找银子,就问秦绾宁:“小郎君皮肤雪白,不如也做几身时兴的?”

秦绾宁不愿要萧宴的银子,张口就拒绝了,“不做。”

“做,和我刚刚的颜色再挑一套,款式相似。”萧宴财大气粗地说一句,又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若有多?余,做几件时兴的裙裳,对襟襦裙,挑红色的。”

“郎君眼光极好的。”掌柜乐不可?支,忙接下银票,瞧着?秦绾宁一眼:“我给您量尺寸吧?”

“不必。”

“不用。”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惊得掌柜打了哆嗦,萧宴陡然冷了脸色,“我这?里有她的尺寸,不必量。”

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忙不迭叫好,不敢再问尺寸的事情?,又见郎君取出一张纸,他接过一看,是尺寸。

萧宴领着?秦绾宁走了,天色都已经黑了,他悠悠开口:“朕瞧着?他们腰间都有美玉,压襟,还有香囊呢。”

秦绾宁看他:“他们有与你?有何关系,你?想要回宫去拿,我没有。”

还香囊,脸皮愈发厚了。

萧宴又被说了一顿,胸口涌起一阵怒火,他气得牙关咬紧,但他发火,拉着?秦绾宁去了玉石铺。

选。

玉石铺子里掌柜一连拿了十块打磨精致的美玉,挨个介绍,萧宴皱眉:“难看。”

掌柜立刻换了,萧宴依旧不满意,拉着?秦绾宁:“你?怎地不说话。”

秦绾宁拍开他的手:“你?让我选衣裳,又没说选玉。”

萧宴:“……”

“你?再选块玉,我将贤太妃的事情?都告诉你?,那?是个秘密。”萧宴故作神秘道。

秦绾宁认真选了两块,萧宴摇首:“不够。”

她又添了三块,道:“五天一换,够了。”

萧宴这?才罢手,付了银子,两人慢吞吞上马。

天色漆黑了,两侧的店铺都挂上了照明?的灯笼,星星点点,将街道照得尤为明?亮。

两人骑着?马往汉王府走去,萧宴不等秦绾宁催促就先开口:“李世南死了,李家将矛头指向殷家,正派人去截杀殷石安。”

“怎么死的?”秦绾宁问道。

萧宴言道:“病死的,但是有人在他喝的药里放了相克的药味,药性相克,加重了病情?,不治身亡。”

秦绾宁倒吸一口冷气,“殷石安那?个脑子想不出来。”

萧眼转眸,凝视她:“贤太妃当年被陈军抓到后?……”

他欲言又止,言辞间支吾,秦绾宁追问道:“继续说。”

“陈军上下早就变得贪婪无厌,你?应该知晓太妃貌美,后?来被你?母亲救了出来,在逃亡的路上断了腿。”萧宴语气凝重,他不查不知道,一查竟有这?么大的秘密。

这?些与他的认知不同,有很同相对的地方。

秦绾宁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与她猜想得有些相似,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人性子大变,甚至变得憔悴不堪。

丢了贞节。

这?也是太妃不敢回来的原因?,先帝若是知晓她不洁,只怕会直接赐死。

两人回到汉王府的时候,早就过了拜过天地的时辰,现在都已经入了洞房。看着?满目喜庆的颜色,秦绾宁心生向往,萧宴却道:“我欠你?一个婚礼。”

秦绾宁向往的生活被他一盆水浇灭了,“疯子。”

她往府里走去,迎面见到楚王。

楚王喝得醉醺醺的,被婢女扶着?,显然是要回府的,她往一侧避开,站在庭灯旁边,楚王却停下了脚步,“凌王啊。”

秦绾宁不理睬,他走到她面前,瞧瞧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得,今天说秘密的人真不少,她装出认真聆听的样子:“您说?”

“我告诉你?、咯、秦家灭门的时候,秦绾宁被当今陛下抓走了,两人早就暗度陈仓了。你?的王妃不干净……”

啪得一声,秦绾宁抬手打了一耳光,冷笑道:“你?一残缺的人还懂什么叫暗度陈仓啊?”

楚王被打得一个踉跄,秦绾宁气得撸起袖口,萧宴一把按住她,看向楚王:“楚王,给你?个机会,跪下道歉。”

萧宴言辞冷冽,双手握拳挡在秦绾宁的面前,只要楚王敢动一下,他就足以将人撩下。

楚王懵了,被那?句‘残缺的人’激得失去了分寸,喊来侍卫就吩咐:“拿下他。”

楚王侍卫多?,一下子就将两人围在中间。

敌众我寡,不少人都躲在暗处看热闹,秦绾宁蓦地想起小的时候。

有一年她死乞白赖得拉着?萧宴去城外踏青,就他们两个人,走到一处岔路口的时候冲出来几个带刀的汉子。

汉子是劫匪,打家劫舍,看着?他二人年岁小,又不懂什么,想抢他们回去卖了。

萧宴起初同他们讲道理,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讲不清,对方不肯听,拿着?麻袋就要抓住她二人塞进去。

萧宴虽年少,功夫却极好,拦在她身前,凭着?自?己的功夫赶走了土匪。

楚王醉得不清,歪歪倒倒,手却不偏不倚地指着?秦绾宁:“抓住他。”

“楚王醉得不清,赶紧带回府。”汉王赶来一声怒喝。

侍卫们不敢动手了,连忙将楚王扶着?往门外走,楚王还是骂骂咧咧,萧宴走上前,不知从从哪里找到一块布,直接塞进了楚王嘴里,“朕赏的,不进楚王府不准摘下来。”

萧宴自?称朕,侍卫们明?白过来,不等人催促,扛着?楚王就走了。

汉王惊魂未定,走上前迎萧宴:“陛下怎么过来了?夜深露重,臣弟也不敢留您。”

“朕来找卫国?公的”萧宴恢复常态,神色冷酷。

汉王懵了,“卫国?公没有来。”

“那?朕回宫去了。”萧宴装作可?惜,余光瞥了一眼秦绾宁:“凌王不走?”

“臣弟喝杯喜酒。”秦绾宁往汉王一侧走了两步,悄悄告诉他:“李世南死了,卫国?公才没有过来。”

汉王闻声色变,朝着?萧宴走去:“臣弟送陛下出府。”

秦绾宁趁机往府里跑去,萧宴逮不住她,被汉王推着?走出府里,

兄弟二人跨过门槛,萧宴却告诉汉王:“李世南死了。”

“怎么死的?”汉王心底疑虑未消。

萧宴道:“病死的,明?日朝堂上若打了起来,你?自?己注意些。”

军中走出来的将军们都是暴躁的脾气,一言不合打起来也是正常。

兄弟二人在府外分道扬镳,汉王匆匆去找‘凌王’询问李世南的死因?。

秦绾宁没有隐藏,将萧宴说的都说了一遍,又添一句:“金陵要乱了。”

“金陵在秦公死的时候就乱了,安静都是表面的,殷石安憨厚,做不出这?么歹毒的事情?。但之?前是殷石安举办李世南,李家必然会拉上殷家。这?四个老狐狸要开始闹了。”

多?年前他们以秦公为首,事事询问秦公的意思?,如今,没有秦公,他们各自?为营,就会成了一盘散沙。

秦绾宁没有发表自?己的话,只道:“指不定李家会追上殷石安,将他擒回金陵伏法。”

汉王嗤笑:“不,他们找上殷石安,会直接弄死他。”

秦绾宁脸色微变,“他们眼中没有王法吗?”

“王法?若有王法,秦公不会死,秦家不会灭。”汉王也喝了几杯酒,这?时说话有了些偏激,他凝眸望着?秦绾宁眼中的干净。

他见过太多?眼中复杂的人,邪恶、贪婪,唯独‘凌王’眼中一片澄澈。

“秦公的死换来金陵城内五年的安静。”

汉王笑了笑,对上秦绾宁茫然的双眸,他悄悄道:“你?家王妃变成罪臣之?后?,与那?些老狐狸脱不了干系。我拿你?当兄弟就先告诉你?一声,注意那?些老狐狸。”

“你?醉了。”秦绾宁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悠悠起身,离开汉王府了。

李世南一死,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就等于戳破了。

她回府后?,吩咐长?史:“将殷石安捉住,藏起来,不能让他回金陵,也不能让他同殷家人有联系。”

长?史问道:“臣不知为何要这?么做?”

“记住不能伤及他的性命。”秦绾宁不回答,反而又叮嘱一句。

她是要报仇,可?不会无故伤人性命。

长?史不敢再问,俯身退出去安排。

****

紫宸殿内气氛凝滞,卫国?公李间与陨国?公殷开两人互相苛责,其?他人都不敢插嘴。

闲着?没事干楚王拿笏板戳着?秦绾宁的腰,“昨日你?怎么没去汉王府上喝酒?”

这?厮压根不记得自?己昨晚做的事情?了。

秦绾宁也不戳破他,懒洋洋地回一句:“去得有些晚,你?已经走了。”

楚王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又道:“太后?给你?选妃的事情?怎么样了?”

殿上两位重臣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楚王竟有心思?问这?些事情?,秦绾宁真的很佩服他,既然问了,她不好不说,便道:“太后?没有同我提,对了,他两人吵成这?样,陛下不管吗?”

楚王哦了一声,又说道:“先帝都不管,陛下管什么,打一架就好了,谁厉害谁就占上风。”

果然,话音刚落,两人撸起袖口就要打架,都有拼了老命的架势。

上座的萧宴猛地一拍御案,怒喝:“你?们眼中可?还有朕?”

众人忙跪下高呼陛下息怒,楚王一脸不情?愿地继续站着?,秦绾宁看他一眼,也不跪了。

偌大的紫宸殿就两人站得笔直,萧宴一见秦绾宁,怒气散了一半,冷声道:“着?刑部和大理寺去查李世南的死因?,你?二人回府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见人。”

楚王惊愕抬首,悄悄和‘凌王’说一声:“陛下变硬气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秦绾宁就像看傻子一样得看楚王,凌王让人割了他的命根子,可?没割脑子,怎么越来越蠢了。

萧宴得到了整个枢密院,肯定要站起来。

萧宴吩咐后?,就宣布下朝。楚王慢吞吞的走着?,秦绾宁走得极快,瞬间就越过他走出门。龙椅上萧宴喊都来不及,他睨着?楚王:“楚王身子不好就去看大夫,该治就治。”

楚王被训得一头雾水,他哪里做错了?

****

过了端午,天气就热得快,晌午的阳光很蜇人,秦绾宁就懒得来回走动,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就不再出去。

这?日,她刚吃了午膳,户部尚书?迎着?萧宴来巡查,她直接将门砰地一声关了。

户部尚书?懵了下,萧宴转移他的视线:“朕听闻北方要军饷。”

果然,户部尚书?立即将心思?转了,同皇帝一面说道:“库勒娶了大周的公主后?,明?年都会进贡,北方的将士们都闲了下来,臣的意思?他们开耕荒地,也用不着?朝堂给银子了。”

萧宴回他:“将士们是打仗的,不是开荒种地的,收拾收拾一下,将银子拨下去。”

户部尚书?还想再说银子来之?不易,却见到陛下神色阴沉,他立即就不敢说了。

房间里的秦绾宁躺在躺椅上午睡,外面的萧宴没走,还拉着?户部尚书?说各处账簿的事情?。

闭上眼睛睡不着?,她翻身,外面传来声音:“陛下,殷世子在赴任的路上不见了,客栈里只有他的衣物,当地衙门去找了几日,没有找到人,陨国?公带着?人登上卫国?公李家的门了。汉王去劝架了,让凌王也去帮忙。”

秦绾宁听明?白了,不是帮忙,是去看热闹的。

她明?白汉王的用意,整理好衣襟,推开门,装作惊讶:“陛下也来了。”

户部尚书?一愣,他二人说了这?么久,凌王殿下都不知道?

侍卫再度重复刚才的话,秦绾宁装作十万火急的样子,“快,带路。”

萧宴嘴角抽了抽,演戏演上瘾了。他也想看看这?出热闹,吩咐户部尚书?:“你?再朕刚刚说的整理造册,三日后?交给朕。”

“三日时间不够,陛下……”户部尚书?喊得快,萧宴跑得更快。

****

汉王坐在卫国?公府门前的马车上,腰间又挂着?自?家王妃的传家宝,吊儿郎当劝了几句后?就躲进来乘凉。

秦绾宁赶来的时候,他立马跳了起来,“凌王你?可?算来了,赶紧劝劝,陨国?公最听你?的话了。”

殷家护卫特别多?,足足百余人,将卫国?公府门前的空地都站满了,秦绾宁骑在马上看了一眼,乌泱泱一大片,拿棍带刀,压根看不到陨国?公的人。

既然看不见人,她就只能朝着?汉王走去,“怎么样了?”

“还没打起来,再等等。”汉王一把将人拖进马车里,随后?而来的萧宴握紧的缰绳,飞奔下马,当着?众人的面就将汉王从马车里拽了出来。

汉王摔得晕头转向,跌在地上很快又爬了起来,一时间分不清方向,只看到一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抬头看了一眼。

头更加晕了。

陛下怎么也来了?

秦绾宁坐了下来,将衣裳整理后?,掀开车帘去看,瞧见萧宴一张冷冰冰的脸,她笑了笑,“陛下你?希望打起来呢,还是打不起来呢?”

车内的人眉眼带笑,舒心极了,萧宴郁闷至极,凑到她面前,闻着?一股香味,他凌然发问:“你?抓了殷石安?”

秦绾宁眉眼弯弯,“你?说呢?”

萧宴很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用意,但她不会承认的。

“朕猜是你?。”萧宴又靠近一步,香气更加浓郁了,她换了熏香?

秦绾宁托腮,“猜没有用,要拿证据的,陛下英明?神武,赶紧去劝,再不济一声令下,让禁军来处置。皇城内聚众斗殴,是犯法的事情?。”

迎着?光,秦绾宁笑得眯住了眼睛,她很高兴,终于赢了萧宴一回。

萧宴垂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俯身,平视秦绾宁的眼睛:“你?想复仇?”

他终于明?白过来,秦绾宁厌恶他却依旧选择回来,是为了秦家灭门的事情?。

罪魁祸首是四家国?公府,她在一一寻仇。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的红包都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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