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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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时远睡梦中毫无防备地被人抓住了手臂，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睁开眼看清楚面前的来人时，他的诧异比自家弟弟更是多了几分。

从病床上坐起，厉时远试图抽回被方逸云紧紧拉住的胳膊，目光中满是惊疑不定：“二少，您这是？”

“别动！”方逸云冷不丁喝道，拉着厉时远胳膊的手也愈发用力，连带着指关节都隐隐泛出一段青白之色。

察觉到他拉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有些颤抖，并且额上都还在冒着冷汗，厉时远这才发觉方逸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示意厉时衍去给他倒杯水，厉时远将另一只手搭上方逸云的手背拍了拍，语调带着安抚性的温柔：“别怕，我不动就是了。你这是怎么了？要不先坐下来和我好好说说？”

可方逸云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死死拉住他，不发一言。

他这幅样子，倒让厉时远有些无奈，都说是对症下药，可这人起码也得让他知道病症是什么吧？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拉着自己，算怎么一回事？

厉时远颇为头疼，却又硬不下心肠甩开方逸云，毕竟眼下这人像个小可怜似的，让人心生不忍，于是他只能抬头看向端着水杯的厉时衍，向他发出求助的眼神。

厉时衍倒完水回来，发现方逸云还拉着他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水杯重重搁在桌上，他走上前，伸手拍了一下方逸云的肩膀，表情不是太好看：“你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儿？还不快放开我哥？”

方逸云原本拉着厉时远手臂的手瑟缩了一下，顺势将另一只手也搭在了厉时远身上。

厉时远：“……”怎么还变本加厉了？

叹了口气，让厉时衍给方逸云搬了一张凳子，厉时远示意他坐下，道：“二少，您这么抓着我，也不是个事儿，您倒是说说，您究竟是遇到什么了，怎么会让您这般失魂落魄？”

与以往的清隽贵气不同，这会儿的方逸云，可以算得上是狼狈至极，厉时远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让二公子怕成这个样子。

大概是厉时远温和的语调安抚了方逸云，缓过神的方逸云喝了一口厉时衍倒来的热水，终于平复了心绪，只是说话的时候，声音里仍然带了一丝颤音以及一分小心翼翼：“能不能……今晚让我住在这里？”

听到方逸云的这句话，厉时远忍不住和自家弟弟面面相觑。

带着满腹的疑惑，厉时远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怎么会突然要住在我们这里？您是在隔壁病房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听他弟弟中午那会儿的描述，似乎这个方二公子的体质也有些特殊，难道说这人跟他弟一样，也能看到那些东西？若真是这样，那他现在这幅惊惧的模样，倒也能解释的通。

“我——”方逸云忽然欲言又止，他怕鬼，连带着对“鬼”字这个字眼，他都不想提起。但想到如若不解释清楚，又会增加厉家这对兄弟对自己的误会，于是他咬了咬牙，心一横，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其实能看到一些脏东西，现在那些东西要害我，所以我……”

“害你？”厉时衍猛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方逸云，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说谎的端倪，因为以他之前和鬼魂接触的经验以及那些臣服于他的小鬼来看，他知道这些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驻留在人界的鬼怪一般是不会轻易害人的，否则罪业加身，很容易魂飞魄散，再入不了轮回。所以只有那种怨气缠身、煞气十足的厉鬼或者是受他人控制、身不由己的鬼魂，才会做出害人的事情。因此，现在听方逸云这么说，厉时衍自然是觉得奇怪的。“确实如此，不过我还没能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就被陆少谦留给我的灵符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