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回忆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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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房间，他挥挥手让所有人都离开。房间门咔嗒合上的声音，像是机器电源的开关，猛然抽掉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

像是一滩烂泥，慢慢从墙上滑落。蹲在地上，像是个孩子般紧紧的抱住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觉得安全。

三年了，那三年的噩梦，似乎从未清醒过。只要一踏进那间屋子，他就会变得懦弱，像是一只老鼠，找不到自己的栖息之地。

没有人知道那三年他经历过什么，站在人前的他，是一个不会倒下、没有血肉的沈翼天，是无数人想要暗杀、替代的宁格将军左右手，是“清道夫”没有败绩的神话。但又有谁知道，他天之骄子、外人欣羡的身份，背后充斥着的只是无尽的折磨。

沈翼天看着天花板，他觉得那应该是天花板。被抓回来已经该有一个星期了吧。伸手摸了摸自己用指甲刻在墙上的印子，才发现，原来自己才被抓回来三天。果然是在阳光下生活久了，都快忘记原来的自己是有么的暗黑肮脏。

死一般的寂静，黑暗的看不见一丝光亮。如果不是自己的呼吸声，沈翼天都快觉得自己是个死人了。脖颈上婴桃给的项链，径直垂到了胸口，就像她说的那般，“链坠放在心口，就等于是我在你心尖上啦”。

许久之前的话语，却像是在昨天历历在目。他庆幸，那人命人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唯独留下项链，这才是他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原因。虽然，他好像并没有坚持多久。

沉寂的环境里，忽然响起的开门声，突兀的让他心惊。他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人，这间黑屋，本就是为他准备的。那扇门的每一次开启和关闭对他而言，是一样的可怖。

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揪起。耳边响起的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让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心中的不安。却又不由嗤笑，那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依然还是那个胆小如鼠的自己啊。

还没等他回神，就听到一个熟悉且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想通了？那就起来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沈翼天本不想动，但是眼前的人无意间散发的压力让他难以言语，甚至有难以呼吸的感觉。而身体比意识快，他已经条件反射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向着房间唯一的光亮走去。即使他知道在那道光后面等待他的只有生与死，他也必须得去。

三千公尺的角斗场，除了野兽的嘶吼，本该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却能清晰的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原来，他已经紧张到如斯地步了。这里，是他所有噩梦的开始，却永不会结束。

抬头看着四周牢笼里锁住的畜生，他不知道，今天，他将面对是什么？

时间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不一会，就有一股畜生身上都有腥膻气味出现。只是这次的味道很淡，而且好像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分辨不出那些味道的原因他知道，不过是离开了太久了，已经渐渐开始遗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当他看到缓缓向他走来，迈着优雅步伐的白狮，瞳孔不由自主的紧缩，心脏也开始不规律的剧烈跳动。手心、背心不自觉冒出的冷汗，无一不在提醒他，这次，估计会完蛋。

这里是他杀手生涯的起点。每一次进来，他都明白，踏进来，就只意味着他只有两个选择“生”、“死”。这里没有逃避退路。

曾经他与一头老虎，对峙了三天，如果不是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想，他也会像那头老虎般，以为对方会同它疲惫，而蹲下了身。在杀手的世界里，只要有一丝松懈，就意味着死亡。

也是那次让他明白，眼前的东西，不论再凶猛，也不过是一个畜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