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后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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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把心头的怒气噎了回去。

因为金菊警告，这三天都不要去招她惹她，虽然这灾星公主软绵绵，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是，死期降到，恐怕会有狗急跳墙之际，坏心肠一点，谁不定还会把他们一起带到黄泉路去。所以，这几日都是避之则吉。

现在看见她桀骜不驯的样子，他对金菊的话更加深信不疑，所以，沉了沉气，微微笑道：“公主，请随奴才到御花园一趟，陛下想见您。”

夜明珠目光溜了一圈不屑默念：哟，客气了不少，一定是害怕我找垫尸鬼吧？

她低想了一会儿，那皇帝虽然恶毒怕死，但应该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没有一丝一毫的骨肉亲情吧？如果煽情一点，或者，能让他回心转意。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具身体上，但是，对于死亡，还是有着本能的害怕。

草草收拾了一下仪容后，她被两个太监带到了御花园中的一个亭子前，两个小太监侍奉在亭子外面，一个老太监侍奉在皇帝的身边，双手捧着鱼料，供皇帝喂养荷花池里的金鱼。

那个把她的命贬得一文不值的神棍国师也站在皇帝的身边，皇帝和国师都向着荷花池，即使太监报告她来了，皇帝也只是摆摆手没有回头。

“跪下。”把她带过来的两个太监小声警告。

“皇帝都不管我，你们嚷嚷什么？”夜明珠不悦反驳。

跪在地上的两个太监听到她这话，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继而紧低着头不敢说话。

正凝视着荷花深处的淳于傅，眉头难得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悠然。

东方无敌抓过一把鱼料几粒几粒往池里撒去，看着围簇抢食的鱼，他深沉地笑了几声继而淡淡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

“我只想问你三个问题。”夜明珠直接说道，此刻她很愤怒，虽然眼前这人并非自己的父亲，但是妻儿就要被处死了，他却在这里悠然逗金鱼，竟然连看也懒得看一眼即将被他处死的女儿，这人不是一般的无情，而是非常无情。

跪在地上的两个太监有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傲慢的她，将死之人果然无所畏惧，见了皇帝不下跪，还把皇帝称作“你”，用“你”、“我”对话，实在太嚣张了。

“问吧。”东方无敌仍注视着游来游去的鱼儿。

夜明珠酝酿了一下，琢磨了一下用词后才问：“你爱过我母后吗？”

东方无敌的手随即顿了一下，深沉的眸底浮上复杂的光芒，一会儿，才恢复平静，又笑看着池里的金鱼说：“下一个。”

见他避而不答，夜明珠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答案了，这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或者，他曾经爱过那个废后吧，只是因为所谓的命格问题才把她打入冷宫。

她沉沉吸了一口气再沉厉问道：“你确定……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亭子内外的太监似乎忽见某处黑暗的闪电，一种可怕的危险意识在靠近，灾星，灾星她在发挥她的可怕的能力，她竟敢说出这句随时血流成河的话。

东方无敌握了握手中的鱼料，没有说话。

夜明珠见他没有反应，紧接着说：“如果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即使我注定弑父杀母，压根与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更别说替你消灾挡祸了。万一你找错了女儿，挡错了灾，不小心一命呜呼怎么办？”

东方无敌阴下眸色，再转过身来皱起眉头看向她。

其他三位太监跟着惊颤跪下来，从前只知道这灾星胆小如鼠，见了人都不敢抬头说话，没想到她一旦开口，竟然是惊天动地的。

纯碎作为看客的淳于傅也跟着转过身来，依旧是摆出一副逸仙的样子，明明是站在皇帝身旁，看上去却像站在别人触不到的高处，傲视世间凡尘。

趁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夜明珠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利索地解开自己的腰带褪下自己的上衣，只剩下一条抹胸裙子，露出瘀伤斑驳的肩膀和玉臂。

“……”众人都被她这个举动吓傻了，哪有女子一声不吭就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的衣服给剥了！

太监忙低下头去不敢多看，跪在夜明珠身后的两个太监却斗得慌，他俩知道她的用意，她这是要把自己多年受的虐待展现给皇帝看，最后一搏，让皇帝一同把他们处死。

这女人好狠的心，为了报复，竟然连女儿家的清白都不要了！

“你这是做什么？”东方无敌阴沉着脸冷声说道，“赶紧把衣服穿上。”

夜明珠心头骤然一凉，她一直留意着这个皇帝的表情，他除了惊讶她当众脱衣服这个举动之外，竟然对她身上遍布的瘀伤毫不动怜，好冷的心啊。她禁不住为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唏嘘叹息，继而带有几分哭腔说道：“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任由我天天被宫女和太监虐打？如果我真是什么公主，为什么住的地方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房？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三天积累下来的馊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