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一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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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斜眼看了一下地上的两个少女，不行，他必须要先把那两人杀了祭阵，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收集灵魂，不能白白浪费。

这般想着，他双手合拢成圆圈，巨大的火焰球在掌心成型，随着他张开手臂，火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形成热气球般大小的球形火焰团。

即便陆压隔着有些距离，也能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的热浪扑面袭来。

“受死吧！”“许嘉月”举起巨大的火焰球，对准陆压所在的位置，用力地向他扔了过去。

速度快到让陆压避无可避，重瑜睁大了眼睛，惊呼:

“不！”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火焰瞬间包围陆压，轰地一声，发出巨响。

蓝色的火焰由内至外炸开，掀起巨大热浪。

重瑜几乎可以看见热浪在空气中翻起波纹，灼热的气息瞬间铺天盖地将他包围，那一刻，连呼吸都是灼痛的。

火焰渐渐散去，“许嘉月”死死盯着中心，直到看见火焰的中心没有人，只剩下原地烧焦了的灰烬和一把长剑的时候，她才开始仰头大笑:

“哈哈哈，我居然杀了陆压，我居然杀了陆压！！”

他的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方才的谨慎和戒备早已消失不见，完全陷入了膨胀的自信。

重瑜听见笑声，连忙放下挡在额前的手，看向陆压方才站着的位置。

当他看见原地空空如也的时候，脑子忽然一瞬间空白。

他死了？

怎么会……他刚刚还在跟他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他不应该会这么容易死的念头。

但事实摆在眼前，重瑜不得不接受，一丝复杂的情绪从心头闪过，但他已经来不及细想。

他将划破手指，凝神屏息，左手食指与中指合并，开始在空中比划，看似杂乱无章法，但又莫名的让人有种敬畏的心情。

画完后，他闭上眼，薄唇亲启，念起了繁长复杂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不断加强，方才重瑜比划过地方开始浮现出一个八卦阵，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下一秒，他睁开眼，手掌凭空往前一推，喝道:

“去！”

下一秒，那个八卦阵就真的向“许嘉月”飞奔而去。

此时“许嘉月”抬着手，掌心凝集出一团火焰正想甩向地上的两个少女。也许是她太过迫切，也许是放松了警惕，他竟没有察觉到八卦阵的靠近。

正当她的火焰即将离手时，那个八卦阵就如同一张大网，瞬间紧紧包裹，“许嘉月”这才慌了神，开始挣扎。

但他发现，只要他一挣扎，身上的网就裹得越紧，他就像是落进了蛛网中心的飞蛾，不能动弹。

但与此同时，重瑜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

今天他已经是第二次使用精血，再有一次，身体就会承受不住。

他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拿起手中的桃木剑走向许嘉月。

“许嘉月”在挣扎了几次无果之后，放弃挣扎，恶狠狠地抬头看向重瑜，冷笑道:

“你以为这样，五行阵就能停下？真是天真！”

重瑜皱眉:

“什么意思？”

“阵法启动，除非有活人自愿献祭自己灵魂和身体，不然它也一样会放出妖魔，为祸人界。”“许嘉月”嘴角一弯，露出阴恻恻地笑容:

“也就是说，今天一样得有人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选择！你们这些道士，不都是慈悲心肠吗？不如，你去死怎么样？哈哈哈哈～”

说着，他笑得越发大声，眼神几近癫狂。

但还没等笑完，她忽然全身抽搐，表情扭曲，忽然出现了两张脸来回切换，一张是属于许嘉月，一张则是个男人的脸。

重瑜一惊，没想到许嘉月的灵魂竟然还有反抗的能力。

两张脸切换的太快，还没等它看清，就已经闪过。

过了一会儿，许嘉月终于占了上风，看着重瑜痛苦地道:

“我就是阵眼，我愿意献出我的灵魂，求求你杀了我！他要吞噬掉我的灵魂，我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她已经做错了太多事，她不能再一错再错。

所有的事情因她而起，也应该由她结束。

“不行！”重瑜想都没想就拒绝。

许嘉月挣扎着身子挪到重瑜的脚下，抬头看着他，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哽咽道:

“道长，求你了，就算我活下来，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我害死了陈末，又杀了人，我的手上沾满了血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觉得自己都是为了陈末好。可当陈末说出那句话是她害死自己的时候，她终于被重重敲醒。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想变得更好，明明想和陈末成为好朋友的。

可到后来，自私与欲望吞噬了她。

她看着重瑜，痛苦道:

“道长，求你了！”

重瑜不明白最后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师父告诉过他，要以大局为重。

所以他几乎只犹豫了一瞬间，便点头:

“需要我做什么？”

片刻后，重瑜看了看天空中的巨大法阵，收回桃木剑，脚下一个相同缩小版的阵法已经成型，但不同的是，这个阵法散发的光芒是金色的。

他看向许嘉月，看着她已经平静下来的眼神和还带着泪渍的脸庞，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是安慰，还是要说谢谢。

谢什么？谢她为天下苍生付出吗？

可这事情的一切缘由，本就因她而起。

佛说，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缘起缘灭，皆有因果。

许嘉月这个时候竟是分外平静，她看着那个法阵，问道:

“我只要站进去就可以了对吗？”

重瑜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抬腿走了进去。

就在她进去的那一刻，阵法立即开始启动，金光开始闪烁。

许嘉月站在里面，看着重瑜忽然道:

“道长，请你帮我和陈末说声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她不奢求的任何人的原谅，她做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反驳的，也没什么好可怜的。

说完这句话，她的表情再次扭曲，这次，是那个男人。

“你疯了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的脸上皆是恐惧和惊慌，他拼命挣扎着，但缚在身上的网却越来越紧。

下一秒，金光大盛，许嘉月的身体迅速被吞噬。

最后一声尖叫还没有喊出喉咙，金光就将他全部包围。

下一刻，金光裹挟着许嘉月如同一道火箭迅速飞向天空。

金色的法阵与红色的法阵碰撞在一起，砰的一声巨响，下一秒如同烟花炸开一般，迅速向四处散开。

有一瞬间，整片天空都变成了红色，但很快就被黑暗吞噬。

没了链接的红色锁链瞬间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月亮再次变成了银白色。

就这样结束了吗？

重瑜仰着头，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回过神。

想起陆压掉下的佩剑，他转身看向那个位置。

出乎意料，地上空空如也，他愣了愣，好半晌才回过神，脸上竟浮起淡淡的笑容。

他就知道。

不远处的天台，陆压手握着长剑看了一眼莹白的月亮，嘴角微微扬起，心情极好地笑道:

“走吧，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不擅长动作描述，写的很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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