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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开你的狗爪,”格里鞑吼道,“谁允许你擅自动她?”那土匪看到动手的人是谁后,立马恹了下来,讪讪道:“老大。”
格里鞑这一吼,周围顿时静了下来,其余的土匪们默默收回手,不再去碰许梓棠。
只见格里鞑此时罕见地没了平时的野蛮粗鲁,他眉头拧成一团疙瘩,全身紧绷。接着,他慢慢地弯下腰,捡起了许梓棠落在地上的发簪。
土匪们的目光紧紧地跟着他。
下一秒,格里鞑站在许梓棠面前,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活像猩猩在锤自己的胸膛,吓得许梓棠浑身一缩。
他这么一笑,其余的土匪顿时像是得了号令,跟着齐声大笑起来,更加兴奋,又吼又叫,像是一群疯子。
“谁都不许碰她,”格里鞑笑道,粗声喘着气,“谁也别想碰她……至少……在我厌倦以前!”
土匪们哈哈大笑,拍手叫好,许梓棠心一凉,顿时觉得方才心中一瞬闪过的念头简直蠢到极点。土匪怎么可能对自己以礼相待?不过是会根据帮中地位分出“先来后到”罢了。
格里鞑随手将发簪插到她的头上,骂道:“好一个小妞儿,不知何时混到我土匪帮来,竟还一直没被我发现!”
说完这话,他打量许梓棠两眼,神情颇为猥琐地笑道:“看样子年纪还挺小,或许……之前还未体会过吧……今日算是走好运了!”
“哈哈哈哈!老大说的是!”其余土匪跟着说。
格里鞑看着许梓棠身上的衣服,桀桀冷笑:“你是自己来,还是让我帮你?反正我都无所谓!”
说完这话,他伸出手,要去抓她,可许梓棠却闪开了。
“放开我!”她的目光变得极冷,声音清脆,可却没什么用。
格里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其余人便朝她围得更近,伸手抓住了她的四肢。
有人出主意道:“老大,直接撕开好了。”
许梓棠全身血液冰凉,她拼命挣扎,可却挣脱不得,而另一边,格里鞑已经扯住了她的衣领,眼神蠢蠢欲动,令人厌恶。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大人先稍等片刻,”只听车厢内的那人道,“你可有看清,这女孩身上带的玉佩?”
许梓棠听了这话,全身僵硬了片刻。
那人的说话声还是和之前一样,语调轻且平淡,此时却像是一只手,缓和却又不可阻挡地拂开了湖水,莫名其妙让原本喧闹的土匪们齐齐噤声。
格里鞑皱起眉,他看上去有些不高兴,却还是低头看了眼许梓棠的脖子,接着伸手扯出了那块刻有海棠花的玉佩。
许梓棠突然想起来了,几日前自己险些丧命于那位山贼的匕首之下,便是在那个时候不小心露出了玉佩,竟是也被车厢内那人看见了。
“嗯……”格里鞑拿着玉佩,不大考究地将其对着阳光,“这玉佩看上去挺值钱……这就是你要说的?”
“非也。”车厢内那人不急不缓道,“这玉佩价值高昂,说明这位姑娘必然也是出身显贵。”
“出身显贵?就这丫头片子?”格里鞑不屑地看了许梓棠一眼,她此时身穿破烂布衣,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因之前的挣扎变得灰头土脸,“兴许玉佩是偷来的也不一定。”
车厢内那人半晌没说话,接着,他突然以一种轻缓、温和、像是在抚慰般的语气道:“姑娘,告诉我,你是哪位官家的人?”
这话显然是在问她,许梓棠愣了片刻,她脑中浮现出一个情景,是几日前自己经过车厢时那人对自己说过的四个字:官家之女。
如今看来,他当时之所以说那话似乎并不是试探,而是早已认定。
可他又是怎样知道的?
许梓棠心乱如麻,那人猜的不错,她的确是西淮的官员之女,且那还不是普通的官家,她的父亲掌管着整个西淮,是西淮的节度使,这个官位可不止是位高权重——
她看见面前格里鞑的眉头越拧越深,知晓其耐心即将告罄,只得在脑中尽可能快地思考她到底应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回答,又是否该撒谎?如果说实话,又能对眼前的情境有何帮助?
“姑娘,”许梓棠半晌没有说话,周遭一片安静,那人叹道:“信我,说实话吧。”
他依旧是那柔和而又循循善诱的语气,许梓棠却突然间清醒了,她脑中风驰电掣,骤雨般闪过几个念头。
错了,全错了。
她为何要在意这人说的话?又为何需要考虑是否回答他的问题?他不过是个见利忘义的小角色罢了,方才他暴露了自己,眼下多半也是要利用自己,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说实话?又何必回答?
想到这里,她嘴唇翕动,正想开口呛那人一句,可不料他仿佛猜到自己在想什么,先一步她开口了。
只听那人轻声道:“你是西域节度使、西淮都督许钟的女儿,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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