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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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就是那个机关暗器天下第一的门派吗？”谢慕小时候是看过几本武侠小说的,蜀中唐门的名字自然也是如雷贯耳。

唐笑：“……”

他怎么不知道唐门的机关术也是天下第一？

“哪有这么玄乎？我们主要精于暗器和刺杀。”说着他拿过桌边的纸笔，画了一幅机括图纸出来,谢慕接过看了眼,大约能判断出来这是张真的图纸，所以唐笑会制造暗器？等等,他刚才说“我们”？……

谢慕睁大了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唐笑抿了抿唇，“我记得,影视剧里也出过好多穿越题材的片子，你相信这些吗？”

只见谢慕果断地摇头,唐笑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Peter是在横店遇到的我,事实上我的确没有忘记之前的事,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才谎称失忆了。”

唐笑不自觉地按上胸口心脏的位置,仿佛那里此刻还在隐隐作痛，“毕竟上一秒我才被人一剑穿心，下一秒醒过来时,却来到了你们这个时代。”

“我们那个朝代叫作大靖,我查过了，历史书上并没有……”

唐笑说的每一个字谢慕都能听懂，可这些字句连在一起，却变成了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

“或许是不同的两个平行世界吧……那里朝廷和武林自成分野，我只是一个刀口舔血的江湖刺客,身在唐门，不得不替人做一些买凶害命的勾当，我的手不干净。但是没办法啊……”

唐笑耸了耸肩，“想要在那个世界里活下去，不沾染上鲜血是不现实的。”

谢慕消化了半天这席话，直到现在才将它连成了一串，大致弄懂了唐笑的意思。

他抽了抽嘴角，“你是说，你是从另一个世界里穿越过来的？”

唐笑看着他犹豫地点了点头，“我没有开玩笑，你想让我怎么证明都可以。”

他有些急切地盯着谢慕，“我会制作暗器……我的□□一向很准，百步穿杨。”他掰着指头数着能让谢慕相信的证据，“还有……”

“疼吗？”谢慕突然问。

“什么？”唐笑抬头看向他，不解他是什么意思。

“被一剑穿心，很疼吧？”

想到这里，唐笑眼里便泛起了泪花，他当然还记得那拥抱死神的感受，那心口骤然炸开的疼痛，还有聿瑢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如果给他选择的话，他也不想躲在暗处偷袭，也想做一个光明磊落的大侠，但是自幼就被卖到唐门的人哪有机会选择自己的道路呢？这辈子注定只能躲在暗处，与光明绝缘。

唐笑看着谢慕推开了椅子坐到了他身旁，然后给了他一个拥抱。

他将脸埋进了谢慕的颈间，深深吸了口气，答道：“当然疼。”

谢慕伸手抚上了他的背，指尖沿着脊椎在他左边半个身子划了道弧线，“这道疤呢？又是怎么来的？”他还记得唐笑左背有一道半米长的伤疤，很浅，谢慕本来以为那只是不小心蹭破的。现在想来，若只是普通的皮肉伤，怎么会事隔经年还留下那样一道疤呢？

唐笑将脸埋在他颈间蹭了蹭，委委屈屈地道：“被盛家庄的老爷子砍伤的，他们惯会用刀，我不小心让他近身了，吃了个大亏。养了十天半个月才见好，连唐门的特效药都除不去这道疤。”

因为任务中会需要伪装，所以唐门弟子身上一般是不留疤的，只是那道伤深可见骨，实在太过沉重了。

谢慕无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唐笑不知还受过什么样的伤。那样命悬一线的日子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你相信我了？”唐笑挣开他的怀抱抬头看向他。

“我为什么不信呢？你有什么理由要骗我？”谢慕闻言反问，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

唐笑握住了那只手，将它捧在掌心里，“你不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谢慕闻言却是点了点头，“的确匪夷所思……”

以为他改变主意了，唐笑紧张地看向他，仿佛在等待一个最终的审判结果。

“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是真的。Peter说刚认识你那会儿你连字都不会写，输入法也只会用五笔，像个陈年老古董。虽然对新事物接受地很快，但总是频频显露出与这个世界脱节的方面。那就是个初来乍到者的模样不是吗？”

“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谢慕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背，“你不会骗我，因为你爱我。”

那个潘多拉的魔盒终于被完全拆开了，预料之中的狂风骤雨却并没有到来。比起出乎意料，谢慕更多感受到的是惊喜。他很理解唐笑为什么迟迟不开口同他说这个秘密，换作自己也是一样的。他不想去当什么活体试验品，也没有与这个世界抗衡，离经叛道的能力。一旦将这个秘密诉之于口，便代表着他将命运全权交付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这太需要勇气，也需要全部的信任。

谢慕没有想到的是，仅仅靠谢以知的几句威逼，他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笑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唐笑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有些忐忑地低下了头，“你不会觉得，我是个杀人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