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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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摇了摇头，谢慕怎么样他都喜欢。“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比起让你属于我，我更希望你是属于你自己的。”爱让他放肆，也让他克制。

“你不会回到从前的笑笑，你有我在身边呀。”

——“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你对于他来说重喻千斤，即便自己想要放弃自己，他都能拖着拽着把你留在这个人间，那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老者的话穿越过重重时空传到耳畔，仿若还回响在昨天一般。

唐笑忍不住撑起身体，向谢慕索要了一个吻。

身边是丛生的碧草，头顶是烂漫的星空，他们在这一片广袤的天地间亲吻。

夏虫的鸣叫伴着花香自远处飘来，融进了这个色彩缤纷的夜晚。

湿地的边缘用篱笆围了起来，内侧种植着说不出什么名字的花朵，小小三瓣儿，粉嫩的，淡黄的，水绿的，组成星子似的一串。唐笑伸手撩拨过那些小花，看着它们在风中微微颤抖，另一只手紧扣着谢慕的五指。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湿地边缘，空气都是一片湿润的味道。

唐笑阴郁了好几天的心情突然就拨云见日般地好了起来。

谢慕不知从哪儿摘了朵花往他耳边插去，口中还念叨着：“戴花少年。”

唐笑无语地撇了撇嘴角，“少年？好遥远的词？”

谢慕立刻心领神会，“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少年！”

他从鬓边拂下谢慕插在发间的那朵小花握在了手里，“这还是你第一次送花给我？”

谢慕明显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的确一次都没有给唐笑送过花……

“以后年年给你送满天星。”

满天星，花店里装饰点缀用的次品，最便宜的一种花……

唐笑没好气地道：“……谢慕，你真好意思。”

谢慕哈哈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方才那句话中表现出的抠门，“可是你喜欢吧？”

是，我喜欢。

唐笑在心底默念道，却没有将这句话宣之于口。

远处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点燃了两根烟花棒，两团银亮的火花燃烧着，随着他们的跑动串成了一条银白色的光怪陆离的长线。谢慕将手插进衣兜里，吸了口这片湿地上格外湿润的空气。有些羡慕地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带几根烟花棒来？”

唐笑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下次一定，谢小朋友。”

两人绕着湿地外围逛了一圈再度回到自己的帐篷附近，谢慕指了指远处起伏的山脉道：“据说山上有座天文台，可惜今天是没法上山了。”

唐笑倒是无所谓，星星本来就是璀璨地点缀在夜空才好看，用天文望远镜看那么清楚，反倒是不那么美了。

“你有没有收到过粉丝送给你的星星？”

唐笑点了点头，当初在微博被艾特接收礼物时，他还吃了好大一惊。后来才被科普这纯粹是粉丝们买着好玩，表明心意的，不受权威机构认可。

但他还是存了图片下来，他那颗星星叫什么来着？依巴谷星表HP112...，贝塔Gru。

谢慕听唐笑念英文总是想要笑场，他念得特别字正腔圆，对于在腐国留学过一段时间的谢慕来说，这就像听人用演讲的调调说日常用语。

唐笑冲他翻了个白眼，“都11点了，睡觉了。”说完后他就钻进帐篷里不理人了。

谢慕自知理亏，过了几分钟才鬼鬼祟祟地爬进了帐篷里，却见唐笑已经替他铺好了睡袋。

四下静谧无声，唯有两道呼吸声彼此交错。过了一会儿，几个大人小孩的歌声遥遥从东边传来，隔着帐篷听不真切。谢慕拥着睡袋往唐笑那儿滚了半圈，两个人像两条毛毛虫似的依偎在一起，一夜好梦。

第二天洗漱时，唐笑从包里拿出了一面镜子。这回镜子里头那个人不再有一双毫无情绪的乌沉沉的黑眼睛了，阳光自外面透进来，照亮了他的眼底，也在他心里燃起两团耀目的火来。

“再见了。”他对着镜子说道。

和过去说再见，然后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