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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几句,李听舟揣好手机,加快了步子朝家走。一路上心里都闷闷的,但是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闷什么。
刚刚洗完澡躺上床,江语的消息来了:“原来你在担心我?”
李听舟嗤笑一声,飞快地打字:“大哥你在说什么?”
江语:“我没事的,我刚才才知道清吧被人闹事关门了,那天打架没我的事情,我认识老板,但是那个吧跟我没关系。”
所以就是想跟我说话就说,不想说就直接不说咯?
拿着手机顿了半晌,李听舟顿觉一切都无聊透了,退出去刷了一下新闻,最后回复:“嗯。”
看到这个“嗯”字,江语哑然失笑,却也不想再接着说什么了。
这个病房并不是单人的,但只有一个床位住了人。夜晚一到,四周寂静到让人有些难以相信是在医院里。
不,其实也像医院,像医院的太平间。
两分钟后手机响起来,江语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笑了笑。
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他起身出去,到走廊尽头接起电话来,口气轻快地说:“哎哟,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
那头的人笑了笑:“怎么?不想接我电话呗?”
江语稳着语气:“你够了啊舒杨,说话越来越像成新意了。”
话音落下去,那头立马传来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怎么着吧?就是像我了!你不服?不服气死你!”
“成成别抢!”舒杨大声说。
江语无声地笑起来,听见成新意和舒杨在电话里说了几句,等他们停了停才开口:“成弟弟你是不是不行啊?舒杨跟我说个话你就怕他跑了?”
成新意“嘁”了一声:“跟江语无话可说。哥我去洗澡,赶紧说完来干正事,看看我行不行。”
舒杨哭笑不得:“你俩够了!”
电话里终于安静下来,江语心情好了些,笑了一会儿,问:“舒杨,怎么?”
“没有。”舒杨说,“就是突然觉得不太对,这两天回过神来了,你这段时间跑槐市跑得很勤?”
江语:“以前也跑得勤,就是你不知道,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舒杨一时没说话,半晌笑了一声,“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要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直接说。”
“好好好舒大帅哥,你怎么老是要操心别人?我这话都说烦了。”江语还是笑,“操心操心成新意就算了还要操心我。”
“也就操心你了你以为我还操心谁?”舒杨说,“刚才不还说我不关心你?”
江语玩味道:“你是想弥补一下当年对我的亏欠吗?”
舒杨无奈地笑了一下,江语想起刚才的消息,说:“你要真想操心不如操心一下李听舟。”
“听舟?”舒杨重复了一遍,轻咳一声,“上周末他们来我家吃饭,听舟一直抱着个手机跟人说话,对面不会是你吧?”
江语:“是我的话怎么样?”
舒杨笑了笑。
这两句说完,江语敏锐地听到病房里一阵咳嗽声。
“江语……”舒杨说。
江语打断他:“舒杨,家里来客人了,我下次再跟你说啊。”
挂掉电话,江语转头看向病房门,深吸一口气才进去。
病床上江友金已经半坐了起来,正在费力地咳嗽,他喉管里喘气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顺畅,粗粝到让人心里像被刀子刮过。
“怎么醒了?”江语走过去,把枕头垫到他身后。
江友金已经五十来岁,脸上或多或少本该现出沟壑了,现下却肿得看不清皱纹。听到问话他笑了:“听到你在说话,就起来坐坐。”
江语也笑了一下:“我吵醒你了。”
江友金神情迷茫地看了江语一会儿,江语却不跟他对视,只是前前后后跑了两趟,把病床摇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床头柜,直到完全无事可做,才坐到了陪护的床边。
“小语。”江友金喊。
江语“嗯”了一声:“怎么?”
江友金:“我想多看看你,我怕我哪天就看不到了。”
江语:“你在说什么?只住两天院就把你吓到了?我去槐市看过了,跟省医院也联系好了,很快会有空位,到时候我带你过去。该怎么治怎么治,开个刀,一次性解决就不受罪了。”
“没必要,这病也不疼,哪儿都不疼。”江友金说。说完这句他胸腔里骤然喘得厉害,好像是被痰咔着了。
江语忙拿过痰盂来接着,江友金想推开他手,他却支着不动,江友金于是有些局促地咔了片刻,最后就着他手吐在碳灰里。
江语脸上没什么表情,去外面倒了盆子,再进来看到江友金还是刚才的样子,就那么歪靠在床头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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