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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又想,实在不敢探头出去,徐鸿飞便沾了口水轻轻在屏风纸上一戳……宁氏正对着屏风,刚奇怪怎么后头没动静呢,就见一个手指头“噗”地从屏风里戳了出来,登时,她屏风纸上那个婀娜多姿的美人的脸就没了,多了一个黑乎乎的窟窿。
宁氏顿时心疼地一哆嗦,她画了整整大半年的十二美人图啊,才糊上没三天,就让这败家玩意给戳了个洞。还没哀悼完自己的屏风,就见那根手指又出来了,左右转了转,成功的毁了整个美人的脑袋,这才心满意足地缩了回去。
宁氏:……
躲在屏风后面的徐鸿飞小心翼翼地从自己制造出的小洞往外看,只见花厅右侧第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姑娘,因她是侧脸,也看不清眉眼,只能瞧见一头乌压压地好头发,趁的肌肤雪白。
也没听清嫂子说了什么,那姑娘忽然爽朗地笑了起来,银铃似的声音搔地徐鸿飞心里直痒。
“说起来,我还遇见一回趣事……”月娘笑道,细细将自己在街面上看见的事娓娓道来,她丝毫不避讳自己靠做针线赚钱,反而为自己的手艺卖上好价格而自得。
宁氏偷偷看了徐婆子一眼,见她笑的开怀,便知十分中意这月娘了,心里暗忖:也不知小叔啥想法?
最初宁氏听婆婆说相中吴举人的女儿时,心里十分担心,这吴举人的酸腐程度在这一片可谓是远近闻名,又听说这月娘从小跟着她爹读书,宁氏十分担心这月娘的性情像她爹。徐婆子不认字,徐鸿飞也读了没几年书,自然不知道和那酸腐之人相处有多难受,宁氏实在怕他们为了那个举人闺女的名头就应了这门亲事。
可今日一见月娘,宁氏可算是松下一口气来,虽然只相处这一会,但从月娘言谈中也能看出其性情洒脱来,又因读过书,举止言谈有度,说笑大方,可见是个好姑娘。
见点心吃了一半,茶也倒了三回,宁氏就邀吴娘子母女到园子里赏花,又借口要换衣裳,先将人送了出去。
待徐婆子和吴家母女走了不见人影,宁氏到屏风后头,一巴掌把徐鸿飞拍了出来:“不是让你探头悄悄看一眼吗?谁让你戳我的屏风的,你瞅瞅我屏风成啥样了?”
徐鸿飞探头一看,一个好好的美人头上多了个大洞,立马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嫂子,我错了,我错了!回头我就给你修好!”
“修好?”宁氏冷笑两声,“怎么修?拿纸从后面糊上?”徐鸿飞被说中了心事,讪讪笑了两声:“我这不也是心急吗?嫂子,您瞧那吴家姑娘怎么样?长得好看吗?”
宁氏惊讶地看着他:“你戳那么大的洞都没看见她的脸?”
徐鸿飞羞涩地摸了摸鼻子:“我就看见了侧脸,然后就听见她笑了……我就害羞没敢再看……”
宁氏:……蠢成这样,怪不得这么多年娶不上媳妇!
徐鸿飞:……嘿嘿……
既然知道了小叔的心意,宁氏到园子里时候便对着吴婆子殷切地目光微微点了点头,徐婆子乐的一拍巴掌,把正在赏花的月娘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你继续看。”徐婆子摆了摆手,又悄悄拉着吴娘子道:“我瞧着月娘这孩子很好,长得俊俏不说,人也懂礼。你看啥时候让两个孩子见一面?”
吴娘子没想到这事进展这么快,顿时笑的不知怎么如何是好,半晌道:“其实我们家也没那么些说道,要不直接请三郎来一见?”
徐婆子笑道:“这样好。”连忙让人去叫徐鸿飞来,和吴娘子说:“正巧今早回来送点心来了,估摸着这会儿还没走呢。”又说:“不瞒您说,我家世代都是庄稼人,在村里不像外头那么讲究,我家二郎媳妇之前嘱咐我好些话,说不能唐突了姑娘,要不我早把我家三郎叫进来了。”
吴娘子笑道:“二郎媳妇是怕月娘面皮薄。”
说起来,今朝社会风气开放的多,热闹的庙会、街道经常能看大三三两两的女孩子,更不流行帷帽一说。月娘每月总要上街两回,或是买丝线或是去买绣品,自然不忌讳见人。更何况,她也想见徐鸿飞一面,看看他是不是娘说的那样,若是个举止粗俗、油嘴滑舌之辈,那她绝对是不肯应的。
月娘佯装看花,其实思绪已飞的很远,忽然耳中传来一阵沉稳地脚步声,月娘愣了一下,方才抬起头来,只见一青年男子阔步走来,看面相虽不是那种俊美的公子,但看上去也算是仪表堂堂。
徐鸿飞大步流星,看似举止洒脱,其实心里无比紧张,正握着拳头给自己鼓劲儿呢,忽然看到一秀美的少女正撑着腮对自己笑,顿时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连手脚也不知怎么摆了,没走上两三步就左脚绊了右脚:“嘭……”
“哈哈哈哈……”银铃般笑声传来,徐鸿达羞愧地捂住了脸。
月娘看着徐鸿飞羞红的耳朵,忍不住笑的眉眼弯弯:这个人真有趣。
吴娘子:未来女婿看着有点蠢怎么破?
徐婆子:……这还能娶上媳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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