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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朝脸色阴晴不定,随即又恢复如常,睃他一眼,忽然道:“选秀是你?提出来的罢。”
兰怀恩微微抬头去看她的眼,平和颔首:“是。因?可解眼下燃眉之急,陛下也正有此意。但?臣的确未料到陛下会想到殿下您……”
从前储君选妃会专设一次选秀。然而皇帝一向?不大看重东宫,有次想法实是情理之中。
不过兰怀恩自己也算是猜测。他正出神,一抬眼晏朝已经走出几步远,连忙又跟上?,续了一句:“……陛下并未明?确说,多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晏朝却已不再理会他。
皇帝将选秀交给了礼部尚书杨仞以及司礼监掌印兰怀恩。眼下才三月,谕旨先发下去,紧接着秀女遴选以及入京,到最后定选定进宫,一系列程序走下来,费时?费力,说不定便要忙到夏天了。
相距上?次选秀已隔了五六年,后宫妃嫔不算少,然能入皇帝心的却没多少,否则李婕妤也不会盛宠多年。
皇帝对此兴致盎然,叮嘱了杨仞和兰怀恩好好办。
“外头还下着雨么?”皇帝面色红润,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偏头往窗外望去。
兰怀恩回道:“陛下,这方才已停了。”
皇帝颔首,凝神思忖片刻,对晏朝道:“朕记得江南应天府崔家,是温惠皇后母族那一支?”
皇帝极少提起来崔家。
晏朝不知其中有何深意,先点头应了声:“是。”
“皇后有兄弟三人,朕记得老三名崔乾,当年出京时?膝下有一幼女,如今应当已至及笄之年,朕去打听过了,品貌俱佳,如今尚未出阁。从前在京时?,想必你?也见过她。又与你?母后同族,若能入东宫也算亲上?加亲。”
皇帝抬手中无意一捻腰上?的玉穗,随即抬眼看她。许是刚谈完选秀,又或许做父亲的为儿?女着想婚事,皇帝的笑意很?温和,此时?看起来竟与望向?信王时?的慈亲目光无二分别。
若晏朝当真是男儿?身的太子,此刻应当是稍有些动容的。可她自进来时?心弦一直紧绷着,目下皇帝果然说起来她的婚事,自是半分欢喜也无,满心的震兢和无措。
“太子觉得如何?”
皇帝见他垂首,只当她是羞涩,可思及堂堂东宫后院如此冷清,又耐心问了一句。
杨仞乐得见这样?的情景,安安静静坐在下首喝茶,不发一语。
他知道皇帝在考虑什么。崔家未出过权贵显要,且当年立温惠皇后时?便已做好万全之备,是以崔家一直在皇帝鼓掌之中,直到十年前温惠皇后崩后才离京。
如今仍是如此。于皇帝而言,崔家较好控制。
但?若要杨仞自己来考虑,崔氏女素来以品行纯良闻名,于东宫确是良配。
他暗自用余光去瞥太子,正看到她两手交攥着,周身仪态倒如常端庄。
晏朝轻吸一口气,目光看着皇帝的方向?,却没敢抬头,稳了稳心神道:“回父皇,儿?臣觉得还可以再往后推一推……”
皇帝不免蹙眉,默了默问她:“你?年岁也不小?了,今年还推辞,理由是什么?”
晏朝两手一松,起身跪下道:“还请父皇先恕儿?臣知情不报罪。”
殿中其余人皆是一怔。皇帝脸色微凝,沉声问:“你?先说清楚。”
“……年初儿?臣前往觉慧寺祈福时?抽了支签,寺中大师解签说是近几年儿?臣不宜婚配,否则影响运数,于那姑娘也不利。”
皇帝先是不解,后只沉默地看着她。下首杨仞静观半晌,终是轻咳一声,起身道:“殿下,寺中抽签不过图个吉利,民间百姓多信以为真,您身为储君,实不该信此等迷信之说。若当真关系运势,自有钦天监进言。”
他暗暗轻叹,亦是万分不解。此时?皇帝好不容易肯关切东宫,再者这桩婚事尚算合宜。太子眼下这理由,未免叫人觉得牵强,甚至可以说不识好歹了。
晏朝却仿佛未听到杨仞的话?,自顾自又续了一句:“……父皇若是不信,儿?臣叫梁禄将那签子拿来。”
“够了!”
皇帝忍无可忍,面色已然不大好看,出声呵斥。
一旁的杨仞和兰怀恩心中俱是惊跳。下一刻,已听得太子声音低沉,微有哽咽。
“父皇,二十年前钦天监说母后腹中龙胎有异,儿?臣出生便是不祥之身。之后离宫七年,是圆和大师先说的周身已无邪气,而后钦天监又说无恙才回的宫。儿?臣身为储君,自认才能不比昭怀太子,惟愿以一己之身,尽东宫之责,能为父皇分忧。却因?有前车之鉴,实在不敢再因?此差错牵连无辜他人。儿?臣胆怯,是以哪怕仅为无稽之言,亦不敢掉以轻心。彼时?大师之言仅涉及婚事,儿?臣只觉无需烦扰父皇,若涉及家人,儿?臣自是不敢隐瞒的……”
家人。
皇帝怔住,抬眼愣愣看着她。话?至最后,听出几分酸涩来。他知道她向?来重礼数,平日里万般谨慎不肯出错,于他面前从来都是执君臣之礼。此时?听她说“家人”,竟觉得往日的疏远都莫名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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