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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朝拿起金簪细细翻看,仅是一支赤金石榴花簪子?,上头嵌了颗红宝石,虽简单,做工却十?分精致,石榴花雕得栩栩如生。民间不太常见,却也不能说没有。她沉吟片刻道:“你说这簪子?是线索,想必是知道了其他关窍?”
“是。当铺老板说这发簪原是一对,应当还有另一支一模一样的。巧的是,另一支,臣见过。只是时间有些久远,需要殿下去证实。”
“我?”晏朝将簪子?放回匣内,猜测道,“难不成与东宫有关系?”
兰怀恩不置可否:“您私下找借口去查一下徐疏萤罢,臣记得她仿佛有一支石榴簪子?,但不肯轻易拿出来戴。”
晏朝顿时心头一凛。若当真是徐疏萤,那背后怕还得是孙氏。思及明嫔送给自己的那把团扇,她不免疑心大作。
“我知道了。”
兰怀恩将匣子?一合,随手放在桌上,又?道:“还有件事。添香茶馆昨晚忽然失火,里头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臣怀疑是信王察觉到?了什?么,要再想往深处查,怕是难了。殿下您……”他忽然一哑。
“怎么了?”
“……臣就是想问问,那茶到?底对您伤害有多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迟疑。
晏朝斟酌了一下,回:“大概就是……喝多了会睡死?。”说完又?一哂:“停了就无碍了,顶多调养十?天半个月的。”
“可臣听说殿下这段时间依然嗜睡……”他呼吸不由?自主地一滞,都?不敢轻易说下去。
“我怕打草惊蛇,是以?每天多睡了一个时辰,你别……”两个字一出,突然又?戛然而?止,她目光凝了凝,忽觉不大妥当,改了口,“无大碍,不必担心。”
兰怀恩略略松了口气。
“我暗中提醒了前去川南的钦差,让他们顺带查了一下茶课司。才得到?消息,于氏叛乱一事,程家隐约牵涉其中。”她目光幽邃,严肃而?坚定?。
兰怀恩在一旁看着,忽然发现,仿佛只有在提到?政事时,她才显得不那么沉郁,端正认真多一些。
他有些心不在焉,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一句:“那殿下这一回的目的,是李家吗?”
晏朝习惯性一抬手理了理衣袖,提腕将手往桌上一扣,指尖敲着桌面,轻声?道:“李家与信王向来是分不开的。”
“臣观殿下已是成竹在胸?”他轻轻一笑。
“火候不到?,我向来不敢大意。”
她低头,饮了一口茶,清香入喉的一瞬间,她微微一愣。
“黄山云雾。不大合当下时节,但应当合您的口味。但……”他觑着她的神?色,同她目光一碰,不免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问,“若是臣猜错了……”
“我挺喜欢的,不过,”她将茶杯往桌上一搁,目光如炬,“以?后不许监视东宫,你……”
她忽然看到?了那个青花瓷的茶杯,上面的云雾劲松……也有些熟悉?
“殿下赏臣的,臣一直恭恭敬敬供在宅中的。只待哪次主人大驾光临……”他刻意拖长了尾音,又?突然一转话锋,轻咳一声?道,“还有,殿下冤枉臣了,臣没那个胆子?监视您。您的喜好也不是打听不出来……茶的这个事儿是怀清和尚告诉我的。”
晏朝默默看他一眼,兰怀恩若是没胆子?,怕是没人敢担得起胆大包天这个名?号了。
她盯了那茶杯片刻,缓然道:“那怎么,督公也有逐客之意?”
是说那一次她“茶满欺人”一事。兰怀恩连忙认真道:“不敢不敢,臣只怕殿下不习惯宅中用物?,若当真有所冒犯,还望您恕罪。”
“我随口一句玩笑。”
“臣都?认真听着。”
晏朝不语,半晌才道:“回宫罢。”
兰怀恩起身去开门,回头时她已至身后。他上前一步将人拦下:“臣今日去诏狱寻殿下并非无缘无故。陛下命臣传给殿下一道旨意。”
晏朝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默然后退几步便要跪下接旨,却被兰怀恩扶住。
“此处是臣的私宅,殿下可不拘礼仪。只说与殿下知晓即可:沈家判刑后,陛下命您监斩。”
便分明察觉到?她周身气氛不对劲。兰怀恩定?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良久才听见她点头:“遵旨。”
回宫后要去面圣。晏朝先至东宫更衣,后才乘轿前往西苑皇帝居处。
一路上脑子?里全是兰怀恩最后问她的那句话,扰得心烦意乱。
他问:“殿下是不是喜欢沈微?”
她当然可以?矢口否认。
她与沈微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稳定?,君臣礼仪未曾逾越过半步。只是她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沈微适合与她做朋友做知己,却不适合做君臣,更不必说其他的。
是因为不信任吗?仿佛并不是。他是她幼年挚友,即便是在最疏远的时候,她自心底都?是愿意给他留一丝宽容和谅解的。
除却亲人,沈微是唯一一个陪她从?小到?大的男子?,也是第一个知晓她秘密的外人。相知相伴十?余年,于她而?言,是多少?回风霜雨雪里难能可贵的一片安宁。
扪心自问:
不曾动过心吗?
一点点,都?没有吗?
少?女还在懵懂时,柔肠百转未被磨灭,满腔热忱已锁在宫阙里。每每夜深人静,除却对未来迷茫惊惶外,还能记起从?前的时光。
有人牵起她宽大袖中的手,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看杂耍、看南戏、看灯会……那样的时光短暂得只有七年,却也长久到?毕生难忘。
又?如那一年她十?五岁,才入东宫,被罚跪在雪天里,满天的大雪纷飞,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敢冒着顶撞天子?的罪名?,为她撑一把伞。
即便后来的年岁里,两人见面已只是“君君臣臣”,不会再主动提、再刻意记起那些回忆,但存在过就是存在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悄然心动,又?是什?么时候渐次消散,零零散散的过往,每一阵风都?如浮光掠影般扫过,失了光彩,便都?无疾而?终了。
原本就是有始无终。
作者有话要说:十章了蜀道之难还没完,马上十一了标题就不整齐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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