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来份五条饼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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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满意足地吃完水果馅饼后，无染便拍拍衣服准备出发到京都去避一避，临走之前又带走了一份淋满了巧克力酱的香蕉蛋糕，然后无视买票排队等一系列人类才需要烦恼的问题，跳上新干线的车厢顶，一边享用美味一边等待开车。

无染这次去京都一浪就是三个月，尝遍了京都地界内所有的日本特产，也找出了不少独具特色的现代美食大饱口福，眼看着快到冬季了，他面对日本冬季美食攻略陷入沉思。

“可恶……果然冬天还是应该吃火锅才是真理！”

但是他一个咒灵要怎么进店点菜？即使把食材都顺出来，那也和在店里吃厨师现场制作的火锅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难道必须要去找个工具人了吗？呜，我不想和咒术师打交道啊——”

仗着没有任何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咒灵少年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大声发泄自己的憋屈，喊完了撇撇嘴，带着满心的不情愿开始思考如何去抓一个能让他堂而皇之走进火锅店里的工具人。

其实这种事情无染也干过，就在二十多年前，他沉浸在与日本隔着太平洋的古老国度美食中无法自拔，八大菜系吃了个爽，整个咒灵快乐得都快飞升了。

至于火锅这种只有坐在店里才能吃到尽兴的美味，他当然不可能不去尝试。一开始他是跟着成群的普通人混进店里，后来跟一个能看到咒灵的少年混熟，光明正大地和对方一起进店上桌——不限于火锅店。

很可惜这样滋润的日子没过多久，少年因为沾染他的咒力而引来了本土的专业人士，为了不给少年带来麻烦，无染就只能放弃上瘾的火锅，到别的国家去了。

想进店就要抓个工具人，抓工具人就大概率惹到咒术师，尤其这群咒术师里还有“悟”这种实力可怕潜力更可怕的人物，无论怎么想，他这么做的后果都是日本觅食之旅以被迫结束的惨淡结局收场。

想想就快要难过得哭了出来呢。

站在街道中央沮丧了三秒钟，无染决定先乘上新干线，他一向是在前进的过程中决定这一次的终点，说不好他还没到据说吃鮟鱇鱼最好的青森县，就被别的美味的香气勾引走了。

然后他就又站回了东京街头，面对点心架上被暖色灯光照得温软诱人的红豆栗子大福迈不开腿，决定过会儿一定要来带走一份。

至于为什么是过会儿……

无染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红豆栗子大福，终于把目光从玻璃橱窗内的点心上移开，视线聚焦到可以反射影子的玻璃上。

普通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看不到咒灵的，哪怕咒灵就在他们头顶上作威作福，他们举着镜子对着自己的脑袋往死里照，也只能看到自己日渐稀疏的毛发。

但这并不是说咒灵是没有影子的。纵观各国灵异传说，镜子与水都占据着巨大的比重，这正是因为在很多时候，普通人也能够从能够反光的东西上窥见咒灵模糊的倒影。

而如果是咒术师或者咒灵本身的话，那就和正常人照镜子没区别了。

无染在柜台的玻璃上看到了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白发少年，留着略微过耳的短发，在脑后有一条细细的小辫子，身穿连帽夹克圆领T恤和运动裤，放到周末外出的中学生里绝对可以完美融入。要说特别，这少年全身上下或许就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睛十分惹眼了，暗金的底幕上，明亮的金色光弧环绕着同样明亮的瞳孔，强烈的色彩反差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会发光——当然确实也会，只不过是在他使用咒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