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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觉远微微一震,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渐渐冰消雪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思如?同被束缚太久的山泉一般猛然跳脱出来。陆尧轻轻笑了,重新将问题阐述得更为清晰:“小舅,你有多爱颜颜?”
林觉远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口。他的本能反应是脱口反问你怎么知道的,以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然而再仔细一看陆尧脸上的神情,他又觉得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
他的心跳倏尔平复下来,静静地答道:“爱到可以用灵魂去交换。”
陆尧脸色一黯,重新望向窗外,轻声道:“我也可以的。”
林觉远笑了一下,目光烁烁:“我所?说的可以不仅仅是可以,我已经这么做了,我一直在这么做着。”
他给?出这个解释的时候,并没有去考虑陆尧是否能够理解,然而陆尧并没有追问,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么,我输了。”
他望定了林觉远,同样眸光灼灼:“小舅,这个婚礼本来就是为你们准备的。我很高兴我能帮你把颜颜娶进门,到了这个地步,颜颜的家世出身,我妈他们就是再反对,也没办法了,毕竟林家要是再来一次悔婚,丢掉的面子就更大,再好的公关也收不回?来了。
礼服你也试过?了,还满意吧?呵呵,小舅,我从小跟着你混,你的审美情趣我至少也学了个九成九。”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否则我也不会对颜颜爱到这样了……”
林觉远声音暗哑而迟滞,虽然已经反应过?来,却一时间拿不准这一切是真是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尧淡然一笑,落索中又有几分淡泊的宁静:“那天晚上,颜颜找了个男生来陪她演戏,跟我分手,我打了他们俩,被校保卫部的人抓了起来。我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他看着林觉远,目光清亮。
林觉远迅速地明白过来:“是温迪。”
陆尧颔首:“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和颜颜好不容易才开始好起来,却在见过?你之后,她突然又变了回?去,而且这回?比过?去更绝。温迪说,我恨颜颜的程度应该不亚于她恨你,她已经让你付出了代价,我也不应该放过颜颜。”
他掉开目光,重新去看窗外:“她说得没错,我当时的确又气又恨,我有多爱颜颜,就有多恨她,也恨你。我知道温迪想让我做什么,她想毁了颜颜,却因为被你警告过?而不敢造次。她想让我替她下手,那样你既怪不到她身上,也会受伤更深。
我那天晚上在雪地里站了半夜,脑子里混混沌沌,好像想出了一百种方法来置你俩于死地,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出来。我从来没觉得那么冷过,冷得我晕晕乎乎,终于失去了所?有知觉。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里,而颜颜竟然在我身边。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头一夜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可怕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只要她还和我在一起,我就可以当作从来没有过?那回事,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真要这么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你们两个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你们的确有过?那段过?往,而且根本就没有断干净。每次你一来,颜颜就失魂落魄,连最简单的掩饰都做得漏洞百出;而你,我从小最崇拜最依恋的小舅,你每天在我的病榻前流连,却让我觉得你更多地是为了看她而来。我很恼火,真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们两个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我都病成那样了,你们心里却还是只装着彼此。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怀疑我的病。你们告诉我的那个病根本不足以令全家上下那么大张旗鼓,还能让你们俩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于是我给?温迪打了电话,托她查出我的真实情况。
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是绝症……”
陆尧转过?脸来,重新凝注着林觉远,后者满脸震动,而他脸上波澜不兴:“其实确定了这一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轻而易举就能达到让你们再也不能在一起、甚至一辈子痛苦的目的。呵!要报复你们真是太容易了,只要以我的病为胁要求和颜颜结婚,你们不会反对,颜颜也不会反对,那样她就是你的甥媳妇了,就算我死了,她也还是你的甥媳妇,你们俩再也不可能了。
何况我也真的很想和颜颜结婚,我那么爱她……
可是那一刻,我却忽然发现我再也恨不起任何人来了。我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再去恨谁,我不想把自己最后的精力全部放在报复两个人上——何况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我最爱的人……
所?以要娶颜颜的要求,早就在我心里,我却迟迟说不出口,我不忍心她年纪轻轻就变成寡妇,我不忍心也不愿意,看到你们俩那么一致的心碎和绝望。
其实我也想过,不要再把剩下的生命浪费在对一个人无望的爱情上,可越到这种?时候,我发?现我越是软弱。小舅,你能明白吗?将死之人都很怯懦,越是明知求不得,我就越是想要抓住手中仅剩的那点美好和幸福,哪怕她只是个幻影。如?果能骗自己到死,那也不失为一个快乐的结局,小舅,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就是这么自私,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可要我不那么去做,真的太难了。小舅,你能原谅我吗?”
林觉远用力点头,然后别开脸去,嘴角紧绷。
陆尧似乎笑了一下:“我原以为既然只有这么点时间,要骗自己到死应该不会太难,结果却发现,它难到超乎想象。小舅,你当初独立到叛逆,一从美国回来就搬到了外面,却为了颜颜而搬回大宅来住。你们俩但凡有四目相对的机会,便总是在用眼睛捉迷藏,你看着她的时候,她狼狈躲闪,可你的目光一旦收回,她却又总是忍不住追过去。那天晚上你们一起跳舞,你看着她的那种样子……小舅,你知道吗?我真怀疑那会儿要是有人递根烟过?去,你的眼神都能把它直接点燃!
我当时忽然想,也许一直以来都是你缠着颜颜,是你爱她,至少你爱她远远多过?她爱你。颜颜一直都是很被动的性格,她也许跟你是不一样的。
所?以,那天晚上我试探她,然后绝望地发现,她还是拒绝我,她那副样子,像是宁愿死也不肯让我碰她。我已经大限将至,她都不怕伤害我,却在你要开口挑明你们俩的关系时,哀求你停止。这件事即便说出来,对你的伤害也不过?是名声和同家里的关系而已,根本无关性命,可她连那样都舍不得,拚死也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就是在那天晚上,我死心了,我甚至被你们俩感?动,觉得如?果再不成全你们,我就真不是人了!而事实上,这世上大约也只有我这个将死之人可以成全你们了。”
陆尧说完了这么长的一番话,显出一团浓浓的心力交瘁来。他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唇角浮上了一抹虚弱的笑:“小舅,我是真的真的,很爱颜颜。只有把她交给?比我更爱她的人,我才能安心地去。你就是那个人,我现在,彻底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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