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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在家见外面稀稀拉拉的雨点越下越大,想起妻主今日出门时没带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就带着伞去了县里。

想着自己是去接魏悯的,村头那条泥泞的小路他都觉得走出了欢喜感。

就这么紧赶慢赶的来到落羽书院,尽管门口人多,但阿阮还是一眼就找到站在屋檐边角的妻主。

阿阮脸上一喜,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就瞧见一个男子走近她,顿时阿阮准备迈出去的那只脚犹如千斤重一样,人就这么定在了原地。

看见魏悯低头跟那男子说话,阿阮来时满腔的欢喜,像是被这场秋雨一下浇灭,身心都凉嗖嗖的。

跟魏悯说话的公子,从他这个角度恰巧可以看到他低头娇羞的模样,委实可爱。

阿阮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收紧,忍不住的拿自己和他比较。

小公子年龄看着比他要小,体型均匀身上有肉,是魏悯喜欢的那种,摸着肯定不硌手。

小公子会出现在书院门口,怕是读过书的。家里定然也是有钱有势的人家,毕竟穷苦人家谁会送一个男子读书。

妻主若是有人支持,去京城的盘缠自然不是问题,天寒地冻的也不会吃太多苦……

几番比较,阿阮不安的发现对方哪里都比他好,他竟是一分都比不上。

这种不安惶恐感来的突然,激的阿阮一个哆嗦,顿时觉得身上更冷了,似乎所有的雨点都躲过了他手里的伞钻进了他衣服里。

正是这种感觉,让阿阮视线对上魏悯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攥紧伞柄压低伞檐,遮住一脸狼狈的自己。

妻主考科举才是正事,将来中了状元也是要做大事的人,他不该那么小气善妒……

阿阮一这么想,就觉得难受的不行。

他虽用伞遮住自己,眼睛余光却止不住的瞥着魏悯的方向。

妻主看见自己来找她,会不会拒绝那公子手里的伞?

阿阮还没多想,就见那双熟悉的鞋子出现在他视线里,踏着地上的雨水朝他跑过来。

阿阮心瞬间跳快了两拍,嘴角向上扬了些许,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迎了上去,举高手中的伞遮在她身上。

见魏悯身上衣服被雨打湿脸上头发上有水,阿阮又赶紧捏着袖子给她擦脸。

魏悯实在没想到阿阮会来找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伞,笑着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我正准备问夫子借把伞就回去呢。”

阿阮不动声色的收回给她擦脸的手,脸上若无其事,甚至带了点好奇的抬手问她:

——跟你说话的那位男子是夫子家的公子吗?

魏悯之前就跟他说过卫夫子家的公子一年前就出嫁了,阿阮知道卫夫子对妻主好,听她说过那么一次也就记住了,所以这次是故意这么问的。

魏悯头都没回,“不是,夫子的儿子去年就出嫁了。”

阿阮见魏悯没骗他,心里松了半口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魏悯虽然没骗他,可也没跟他说那个男子是谁。

阿阮抿了抿唇,余光不经意的从书院屋檐下扫过,那公子还在那儿站着,呆呆的望着他们这边。

魏悯像是没注意到阿阮脸上的小心思一样,伸手将衣摆撩起来塞在腰带里,把伞递给阿阮,在他愣怔的目光下,半蹲在他面前,说道:“我背你回去。”

阿阮裤腿被他微微卷起,露出一小节纤细的脚踝,脚上踩着木屐,十根圆润白.皙的脚趾头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因为冻脚还泛着红。

阿阮刚才心里还在想些别的有的没的,如今垂眸看着眼前魏悯的后背,顿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笑着俯身趴在魏悯背上,手里把伞拿好,将两人一起遮住。

魏悯背着阿阮走了一会儿,直到离书院有一段距离之后,才说道:“刚才那个要送我伞的公子——”她停了停,故意吊阿阮胃口。

阿阮像只看见饵的鱼一样,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立马欢快的过来咬钩。

阿阮头歪在魏悯肩膀上,等着她说下半句。

魏悯声音闷笑,不知道是笑阿阮,还是笑那位公子,“他一直低着头……”

她道:“我只能看到他的头顶,都没看见脸。”

魏悯带笑的声音幽幽响起,阿阮先是一愣,随后也抿唇笑了,手指虚攥成拳,玩儿似的轻轻捶了下魏悯的肩膀。

妻主怎么这么恶劣,变着法的笑人家公子矮。

怪不得刚才没解释,恐怕是被人听见,伤了公子的自尊。

既然都没看见脸,那自然是没看见公子脸上的那抹娇羞。阿阮想到这儿,一颗心是彻底放在了肚子里。

魏悯考试的场次靠前,属于八月九日的第一场。

回到家后,阿阮就开始给魏悯收拾行李。

去省里路上来回脚程加上乡试的那三天,恐怕这一去就是十天左右。这还是算的晴天,若是碰到今日这种阴雨天,路上耽误一两日,她恐怕得小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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