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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谢莫如五皇子两个琢磨着,分封的事,怎么着年前也能有个着落的,不想年前仍未有准信儿,倒是寿安老夫人今年寿宴过得?平平淡淡,自从谢莫如给承恩公府正了规矩之后,寿安老夫人的寿宴就没啥滋味儿了。热闹依旧热闹,只是每逢谢莫如亲至,寿安老夫人心塞都来不及,哪里还有过?寿的心思呢?便是宁荣大长公主,因胡五儿的事,对谢莫如已由私下暗恨改为明恨了。宁荣大长公主也不惧人知道,胡五儿是她亲闺女,亲闺女被谢莫如掌掴,这如掌掴她有何不同?是故,往日宁荣大长公主当着谢莫如还爱装个亲热样儿,如今也是懒得?再?装了。
诸多恩怨摆这儿,仇怨双方一碰头,这寿宴能过好才奇呢。好在,穆元帝、胡太后所赐依旧丰厚,东宫也随着两宫赐下不错的寿礼来,最重要的是,谢莫如略坐一坐就走人了,她一走,承恩公府都在心里念佛。谢莫如显然是同五皇子商量好的,谢莫如在家就说了,“不去吧,显着不给陛下面子。可我真去了,承恩公府定?不自在,咱们干脆早去早回。”
五皇子与承恩公府本就无甚交情,更兼胡五儿当年在太后跟前儿说过?他媳妇的坏话,五皇子都记着呢,也就决定露个面儿便回了。
这夫妻俩一走,承恩公府上下真是双手双脚都欢送啊。
谢莫如在车上还说呢,“不知为何,竟未见到安夫人过?来?”安夫人难得来一回帝都,穆元帝要留安夫人在帝都过年。
五皇子立刻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来,谢莫如问他,“就说吧,还卖什么关子不成?”
五皇子笑,“这也没啥,我也是听四哥说的,安夫人与宁荣大长公主脾性不和,俩人关系平平。”
谢莫如道,“安夫人倒是个直爽人。”
五皇子“扑哧”便乐了,谢莫如唇角翘了翘,也露出一丝笑意。到别院正好用午饭,周嬷嬷张嬷嬷迎上来,笑道,“我们正说呢,殿下和娘娘也该回来了。”带着侍女们服侍二人换衣净手,传饭上来。
谢莫如用饭时素来不喜太多人服侍,对周张两位嬷嬷道,“你们下去用饭吧。”
二人行礼退下。
夫妻两个欢欢喜喜的用过午饭在屋里榻上坐着说话,谢莫如道,“陛下什么时候回城?”眼瞅着过?年了,总不能在行宫过年,再?者,还有许多祭祀之事,也得?在皇城办的。谢莫如以为腊月前必得?回城,结果这都到寿安老夫人的寿辰了,看御驾似还没动弹的意思。
五皇子膝上放了本书,偷笑,“父皇是在行宫住舒坦了。”他爹以往真是严于律己,行宫啥的基本都不用,这回着实是舒坦了,五皇子就能瞧得出来,他爹那脸色在汤泉宫泡的红润红润的。五皇子还打趣道,“说不得?什么时候咱们就得准备小皇弟小皇妹的礼物了。”
谢莫如忽想到一件,道,“说正经的,四皇子家旭哥儿的生辰快到了,四皇子府上肯定要摆酒,这回你去了可别说旭哥儿鼻梁矮了。四嫂说,四皇子总是给旭哥儿捏鼻梁,有一回还把旭哥儿捏哭了。”
五皇子好一阵大笑,拍着榻板道,“四哥还在我面前装呢,硬说旭哥儿鼻梁一点儿不矮。不矮还捏呢。”
“你可记着些。”人四皇子疼儿子疼的不行,自然不愿意有人说儿子鼻梁矮。
“记着了记着了。”五皇子晃着手一个劲儿的笑,“其实叫我说,旭哥儿鼻梁矮倒有些似安夫人。”
谢莫如笑,“不准在外头说这话。”
“遵命遵命。”
于是,旭哥儿两周岁生辰礼时,五皇子没口子的赞旭哥儿鼻梁高,五皇子把旭哥儿抱怀里细打量一回,忍着肚皮里的笑,与四皇子道,“以前总觉着旭哥儿鼻梁矮些,这会儿大些瞧着,倒长成高鼻梁了,可见咱们旭哥儿会长。”
四皇子心下美滋滋地乐,还谦虚着,“小孩子家,可不就一天一个样么。”哼哼,亏得他勤给儿子捏鼻梁呢。
三皇子也夸旭哥儿俊俏,四皇子脸上笑得?似朵花,唯大皇子只虚应一二,事后四皇子与媳妇道,“大哥说不得?就是嫉妒咱家有嫡子。”
胡氏笑,“别混说,旭哥儿虽好,也是咱自家看着好,哪里就人见人爱了?大嫂也不容易,看着大嫂的面子就罢了。”嘴里虽说儿子也不能人见人爱,可心里想着,这样的场合,正是儿子两周岁生辰,叔伯们谁不顺嘴儿夸两句呢,就是亲戚们夸了,胡氏也不见得?就会当真,偏生大皇子不夸,倒叫人心下不悦。
四皇子原就与大皇子不大亲近,这会儿只是抱怨一句,也就不说什么了。
旭哥儿生辰后,御驾方起驾回皇城。
五皇子十分怀疑,倘不是要回城过年,他爹说不得?要在行宫过冬呢。
随着皇帝回城的各亲贵大臣,一回城便忙的不可开交,朝中的差使自不必说,皇帝跟前儿的事谁都不敢耽搁。但除了朝事,自家亲戚朋友前辈同僚各种?年下来往也是忙的人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五皇子府自不例外,这样忙的时候,谢太太还来了一回,给谢莫如带来了谢柏送回的东西,谢柏常着人往家捎带信件礼物,年下更有不少东西送回来,里头总少不了有谢莫如的一份。谢莫如收了,问谢太太,“二叔一去西宁州都快六年了,明年就到了述职的时候,不知二叔可回帝都?”
说到这个,谢太太笑的格外舒心,“信上说是要回来的,约摸得等开春,且看陛下旨意。”
谢莫如笑,“好几年没见二叔,不知变样子了没?”
谢太太笑,“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怎能不变样?”
祖孙两人略说了些闲散话,谢太太面儿上露出些微难处,欲言又止的样子,谢莫如道,“祖母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既是欲言又止,也是欲言的,谢太太叹口气,道,“要说起来其实并不是咱家的事,只是你舅太太哭天抹泪儿的同我说过好几遭,三老太太也是唉声叹气呢。”
谢莫如不解,这“舅太太”三字说的是谢太太的娘家嫂子朱太太,三老太太说的是谢家三房的三老太太,两人根本不搭边儿的,平日里都不大相熟。谢莫如实在想不出谢太太话里的意思,便道,“舅太太与三老太太能有什么事愁成这样?”
“是阿雁,看上江姑娘了。”见谢莫如的确不知,谢太太无奈,“这辈分也不对呀。”
谢莫如初闻此事,微微颌首道,“雁表兄倒是好眼光。”说着将话一转,“他看上行云,行云看得?上他么?”
谢太太顿时脸上一僵,谢莫如又道,“祖母何须为此事烦恼?”这的确是与谢家不相干啊。
谢太太道,“我总想着,两边儿都是亲戚,自然是两边都要圆满才好,何况这等私情之事,倘传出去,怕是哪个都讨不得?好去?尤其江姑娘,女孩子家,哪怕冰清玉洁,可一旦有了流言,外头那些糊涂人,哪里管这流言是真是假呢,第一不利的便是女孩子。人既在这俗世中,还是得多?想一想这俗世的规矩。江姑娘向来等闲人难入她目,要是旁人,我也不会多?理?这事,我想着,你与江姑娘素来相近,你们既是朋友,还是给她提个醒儿才好。”
谢莫如点头,“我知道了。”
谢太太松口气,道,“江姑娘毕竟年轻,虽然前头有说过戴发修行的话,她这样的人物,真要修行一辈子,也可惜了。”
“人各有志。”谢莫如道,“再?者,人生苦短,能随心畅意未尝不好。”
谢莫如既应下劝解江行云的话,谢太太也就放心了,中午用过饭便辞了去。
谢莫如倒不急着找江行云,江行云年下事忙,何况,她不找江行云,江行云也会来的。江行云年下过?来,一则给谢莫如送些年礼,二则与谢莫如说一说生意帐目上的事。江行云一向自有规矩,哪怕谢莫如从不查帐,她也要同谢莫如说明白的。俩人先说正事,及至用过午饭,两人在暖阁里说话,谢莫如方提起朱雁之事来。江行云饮一口热乎乎的奶\子茶,道,“朱大人哪,我与安夫人一道行猎,倒是见过?几回,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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