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鲛人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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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常攸跟着常伯父进了工作室，这是二老为了方便加工贝壳类的工艺品，特意整理出来的一间工作室。这几天他和二老一起生活，两位老人家非常宠爱他，或许是对失去儿子的思念，几乎把所有的疼爱和感情全部投到了他身上，让从未体会过父母亲情的他倍感温暖和感激。

为了报答二老，常攸经常找借口出门，偷偷潜入海底捡了很多贝壳和精致的小石头，虽然二老对他取之不尽的贝壳和石头有所怀疑，但都被他用各种借口蒙混过关了。小卖铺的生意也因此更加火爆，偶尔他会去店里帮忙，乖巧懂事又精致漂亮的孩子总是特别受欢迎，二老直呼他是大海赐给他们的幸运宝贝。

“小攸如果觉得无聊，就去书房上网打发时间好了，年轻人不都喜欢打游戏嘛。小攸，如果暑假结束，警察还是没能找到你的家人，我们就去办理领养手续，小攸可愿意做我们真正的孩子？”常伯父一边打磨小石块，一边转头看着仔细帮他挑选贝壳的常攸，这么乖巧漂亮的孩子，让素来冷静的他，也有了极其偏激自私的愿望，竟不希望常攸的家人找到他。

“当然愿意，在我心里伯父伯母就是我的父母，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警察局一点消息也没有，也许我根本就没有父母，更或许我的爸妈早就已经不要我了。”常攸故作忧伤地道，随后马上又收敛情绪，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幸好我还有伯父伯母。”

“小攸来了之后，这个家也有家的味道了。”常伯父感叹着，接过常攸递上来的贝壳，阻止他继续挑拣，“今天你又忙了一天，快去休息吧，去书房上上网，你身体不好，别累坏了。”

“好，那我去上网看看书，伯父也别太劳累，早点休息。”常攸走出工作室，客厅里常伯母正在泡茶，见他出来，就给了他一杯奶茶，让他带去书房。

等待电脑开机的空档，常攸捧着茶杯思索着，以前的那些账号已经不能用了，尤其是Q|Q和微信，在SX文学城和微博注册的“望归途”这个ID应该还可以用。毕竟他就是个看不见的小透明，为了迎合自己的恶趣味写了几篇小白同人文，也没多少人看，微博里除了僵尸粉，根本没有活物。

当年无意中看到日暮归途大大的小说，从此欲罢不能，晚上常常通宵达旦地看小说，后来在网上搜索关于日暮大大的消息时，一开始只是想看看日暮大大究竟写了多少小说，他想全部买下来珍藏。

结果搜索出了一大堆日暮归途大大的个人信息，他根本无法抗拒，一个个地点开仔细查看，从大神的专栏、微博到大神的贴吧，他一个都不放过，每个地方他都注册了账号关注大神。

大神的微博粉丝无数，估计有专门的工作团体为大神打理，偶尔会发一些比较公式化的微博，只是彻底沦为日暮归途大大脑残粉的他并不介意，把大神的每一条微博都转发到了自己的微博里。

贴吧是常攸最喜欢光顾的地方，大神的贴吧非常热闹，妹子们都很活跃，整天建楼无数，津津乐道地讨论大神小说里的故事情节和人物。他很少发言，但几乎每个感兴趣的帖子都会点开欣赏，对他们口中的CP似懂非懂，还特地去搜索了CP的解释，一开始简直瞠目结舌，倒也不排斥。

日暮归途大神的玄幻小说都以故事情节为主，感情为辅，甚至有几篇小说的主角从头到尾都没涉及感情。看到粉丝们对人物的各种分析和配对，常攸莫名觉得似乎真有那么一丝丝暧昧，于是又去看了一些粉丝写的同人文，最后可耻地萌了。

在追日暮归途大大小说的同时，他不忘在贴吧里加入追同人文的行列，渐渐地越来越不过瘾，后来心血来潮在SX文学城注册了一个“望归途”的ID，开始写一些既白又萌的同人文。虽然看的人很少，他也毫不在意，想到的时候就去更新，没有灵感了就丢弃在一边，反正就算他几个月不更，也没人催更。

SX文学城大神的同人文数不胜数，不乏一些写得轰轰烈烈人气超高的好文，甚至有些还得到过大神本人的赞扬，令他羡慕不已。可惜凭他的文笔和思维，这辈子都写不出让大神称赞的好文，只要多几个人看，他就满足了。

原本以为他在海底重生不过两三天，没想到陆地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中间为何差距这么久，他也无从得知。既然“林悦”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他也不能一直缅怀过去，何况现在二老对他这么好，那就以“常攸”的身份好好活着吧，他也只能这样了，不然根本没办法在陆地上生存。

常攸重新申请了一个Q|Q号，去大神的贴吧找到置顶帖，置顶帖里有很多大神的粉丝群，虽然都不是官方群，不过人还是很多。他随便找了个群添加，只是想得到更多关于大神的消息，每个群里总有那么几个消息灵通的妹子。

山寨群里大部分都是女孩子，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常攸熟练地打滚卖萌冒泡，这是新人加群一贯的作风，等下次冒泡时总感觉再也插不上话了，群里经常聊天的妹子之间都很熟悉，他一个新人完全跟不上她们的节奏，长久不发言就被清理出去了。

做完这些，常攸迫不及待地打开大神的专栏和微博，一个月了，大神一定更了很多章节，原来的账号里还有钱，为了追大神的小说，他省吃俭用，全都用在了买书和追文上。孤儿院里给的生活费少得可怜，不过只要是有关大神的一切，他也甘之如饴。

看到那一长串的更新章节，常攸幸福得想甩鱼尾，足足30章更新，而且章节字数非常可观，每章都在七八千字以上。日暮大大回国后彻底爆发了，前阵子请假一个月，现在全都补回来了，让他觉得在海底昏睡这么久也有好处，小说养肥了，一次就能看得心满意足，幸福的节奏！

常攸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迅速把“望归途”这个用户名改成“含珠鲛人”，顺便把微博的ID也改成了“含珠鲛人”，他自我感觉这个名字非常符合他目前的非人类形态。

含珠鲛人是目前最热门的大型网游《苍绝纪》里的一只萌宠，也是地图青宛川的小怪，更重要的是，网游《苍绝纪》是根据日暮归途大大的同名小说《苍绝纪》改编而来，含珠鲛人也非常符合他的身份，现实谁会想到他真的是一只含珠鲛人呢？

含珠鲛人：前阵子有事都木有来看文文，日暮大大好勤奋，更新了这么多，一下子养肥了30章，幸福地转圈圈，大大好棒，最爱日撸一万的大大了。

含珠鲛人：看到日暮大大更新的时间，貌似大大一回国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更新了，虽然一下子看这么多章节很幸福，但是大大也要注意休息。

也许是受到了常二老关怀备至的照顾和呵护，常攸这几天的心情特别好，渐渐放下了死亡的阴影，也彻底接受了变成人鱼的事实。

上辈子他是无父无母，需要社会爱心人士救济的孤儿，除了在同是孤儿的小伙伴们面前，他会滔滔不绝地谈天说地，但是面对外人时，他还是掩盖不了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感，在同学面前他话不多，也没什么朋友，好在成绩优秀，老师很器重他。

或许是现实压抑得太久，面对人人披着马甲的网络世界，常攸总是显得非常活泼，他会在日暮归途大大的专栏和微博里打滚卖萌，将身为脑残粉的一切行为发挥得淋漓尽致，反正没有人知道现实世界的他究竟是什么性格，大神的微博和专栏里多的是像他这样的粉丝。在常攸的心目中，日暮归途大大是他的心灵寄托，日暮大大的小说是他的精神食粮，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和不尽如人意，不是人人都拥有善意和宽容，有时候免不了会遭受他人恶意的歧视和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