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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同学冷哼一声。
他看出来了,柯函是装的学渣。
毕竟,真学渣绝不做题。
而柯函,他在写数学题的时候,简直自带声光特效。
张意达占领了柯函的桌子,气势汹汹道:“你立字据。”
柯函忍无可忍地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一脸严肃地与张同学对视道:“好,我立字据。”
然而这个时候,张意达的眼角微微抽搐,他突然低下了头,开始疯狂地试图从柯函的手中抽手回身。
但他失败了。
柯函不可能让他抽走的。
这小子,非得要让他知道点厉害不可,要不然他铁定“积极认错,下次还敢”。
要是把班主任招惹来了,他们都得凉凉。
柯函的背后忽然间传来一声——
“哟,你们哥俩在说什么字据?还要手拉着手说?”
“……”
整个教室里的温度都好像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里,被抽掉了一半。
张意达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柯函战战兢兢地松开按住他的手。
紧接着教室里就出现了隐忍的零散笑声。
柯函拼命地用眼神问张同学:谢老板来了,你不早说?!
张同学咬着自己的下唇尽力不让自己咆哮出来,表情狰狞:他走路没声儿的!老子早说个锤子?!
一只手轻轻地按在柯函的头顶。
手的主人微笑着开口:“柯函,你今天又没有把周测卷写完?”
柯函直觉得自己的后脖颈一凉。
遭受了名为“五指山”的致命一击,当场去世。
他僵硬地回过头,苍白无力地解释到:“谢老师……我可以解释……”
人送外号“屑老板”的谢老师满面笑容,看起来好像是准备洗耳恭听的样子。
但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是:我就听听,不信。
谢老师是高一(1)班的班主任,执教数学。
柯函的头号天敌。
毕竟,柯函创伤后应激综合征最严重的就是数学。
状态不好,可能会看到数学题就当场昏迷的那种综合征。
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治疗,他的病情已经有了非常大的缓解,但是接下来治疗的路还是很漫长。
至少几个月内,他都不可能投入高强度的数学练习。
这也不可避免地让他变成了老师重点关注的“学渣”。
日常日常作业不写,课堂课堂讲学不听,周末周末不见人影——这还不够学渣的话,恐怕安河一中就没有学渣了。
谢老师心底叹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柯函也就算了,坐他前面的张意达的数学也是糟糕得一塌糊涂。
但是,这两对面的沐恒虽然一言难尽,但成绩是真挺不错的。
是座位的风水不行吗?
谢老师冷不丁地摇了摇头,将手背在身后,他严肃地凝视了柯函跟张意达一眼。
在确认自己的眼神起到威慑作用后,他才一字一句道:“好好做周测卷,不要乱搞。”
教室里又是几声微妙的笑。
特别是后排,如果不是老师还在教室里压着,他们怕是能够笑死在地上。
张同学转身去跟他心爱的物理继续缠缠绵绵到天涯,解题解得飞起,德布罗意见了都说此子可教。
而柯函只能够战战兢兢地埋头假装自己在做物理周测卷。
直到谢老师终于离开了教室,他才松了一口气。
但他虽然松了一口气,可他题目也是真的写不下去。
即使是物理题也不行。
“唉……”
柯函惆怅地凝视门外高耸的水杉树,心里还是在想“我爱学习”的那一回事。
校园里太安静了,走廊上连个路过的都没有。
他没忍住动了邪念。
环顾四周,窗边的沐恒懒洋洋地撑着下颌,似乎也是在玩手机。
三秒钟以后,走廊上依然没有动静。
柯函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摸了两把屏幕,锁没开,直到第四把的时候才颤颤巍巍地解锁。
这才几十分钟不见,他发现自己的回答下面又盖了几十层的高楼。
【滚出去啊!】
【楼上大可不必这么冲动,即使参加了PAYM结训也不一定就能够参加国际联赛,说不定它只是个连数学联赛的边都没有摸到的小可怜呢。】
【啧,坐等今晚大哥直播打脸。】
【数学竞赛区幸存菜姬,谢邀,围观了那天魔鬼吊打的全过程,不看好大哥,但是……我希望他能赢。】
【欺我东八无人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拿老子的全套五三来!狗头滑稽.jpg】
【emmm……五三?隔壁高考区的吧?】
【排行榜第十一名是光棍哥吧?他人呢?那天晚上输得那么惨也不见他站出来,数学竞赛区被西八区PAYM来的预备役新号馆子都快给踢没了吧?】
……柯函浏览着评论区里并不算是友好的评论,终于理出了一个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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