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晋江独发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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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祖母。”

赵祝颂觉得不对的时候，是老太太连切割鱼肉肠都要切一下顿几秒的动作。

她皱着眉头观察着老人，她的状况看上去并不太好，纯白的头发虽然依旧被严谨地盘在头顶，但是她面容上的疲态完全遮掩不住，老人微微地皱着眉头,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赵祝颂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老人,太后像是恍然警觉,她慢慢地抬起头，把手里的刀叉一并放下,才道：

“怎么了吗？”

“祖母，你今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赵祝颂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转而才关切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老人缓缓地摇了摇头，然而这么说话的同时,她的眼睛却看着那边的赵祝颂,她像是在努力用眼睛临摹下女孩儿的模样一般,认真又专注。

小姑娘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地和老太太对视了一会儿,这才多少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视线,她轻咳了两声，终于吃完了自己最后一根鱼肉肠，才道：

“那祖母,我就先走了……”

“别急。”她刚站起身来，老太太便突然又开了口，祝颂愣愣地停住，便看到老太太挥了挥手，转而旁边的侍女重新又送上了一份早餐。

祝颂：“……”

“之前看你觉得鱼肉肠很好吃，那就多吃点吧。”

太后慢慢地挥了挥手，祝颂这才发现侍女手上的餐盘中放置的都是她之前夸过一嘴的鱼肉肠，她除了有些惊讶，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鱼呢？”

确实，这样的鱼肉肠比之前祝颂吃到过的新鲜鱼肉更为鲜美，肉质弹滑，在腌制下还保留着一股清香。

老太太停了几秒，她似乎回忆了几秒，这才淡淡道：

“是人鱼族上个月进贡的食物，我觉得你可能不太想知道他们的原材料是什么。”

小姑娘愣了愣，自从精灵族向帝国臣服以后，例如人鱼族以及矮人族这样相较于精灵族更为稀少的异人种族对待帝国的方式更为小心翼翼，每年的上贡品更是加了一倍——

成王败寇，赵祝颂倒是没有对这样的现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不过根据一些习俗常识，她倒是知道人鱼族有把罪人的肉打成肉浆再制成食物的习俗，这样的食物甚至在他们族群中被看做是非常高等的东西——

小姑娘咽了口口水，看着眼前白色晶亮的鱼肉肠，默默移开了自己的刀，转而站起身来：“祖母，我真的吃饱了。”

下个月是帝国的国庆典礼，她作为新任的女皇，自然当仁不让地需要在开幕典礼上展示自身。

其中的一项便是骑着骏马的同时，为帝国千年未灭的火炬再次添加新血。

赵祝颂从小就是一个好学生，她几乎不偏科，同样也像任何一个皇室成员一样，在机甲方面天赋异禀，除了——

马术。

今天早上的行程相对前几天的连轴转，多少有点空隙，女官便见缝插针地为她加了一节速成马术课程，然而教练是……

“郁青鸣！”

赵祝颂的声音中带着点惊喜，她走过去，看着那边的大男孩儿，对方轻轻抚摸着身边的骏马，还在那边怡然自得，看到女孩儿过去，他也不由地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颂颂！”

“哦哦不对，”大男孩儿很快顿住，像模像样地咳嗽了几声，这才严肃道，“陛下。”

小姑娘停顿了一下，一拳毫不留情地锤在对方的肩膀上：

“少装模作样了！”

对方被她敲的‘嗷嗷’地叫，但是眸子里带着的都是明晃晃的亮色。

祝颂这时候悄悄地观察他的神态，发现他相比宫若圆刚去世的那会儿颓废模样，现在显然稍许恢复正常了。

“怎么，我的马术教练是你吗？”她看了看旁边雪白的马匹，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他们难道不知道我的马术这么差的原因是——”

郁青鸣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那边祝颂有些眼生的女官这时候冷冰冰地道：

“请郁小公子与女皇陛下保持距离。”

郁青鸣一下子顿住，他难免有些尴尬地伸回了手，倒是赵祝颂龇牙咧嘴了一下，显得颇有些得意的模样：“行了行了，郁老师，我们从哪儿开始啊？”

郁青鸣在那边挠了挠头，他看着小姑娘得意洋洋的脸，侧过去挡住女官的视线，故意提高音量道：“那就从上马开始吧，陛下。”

他又微微靠近了一点祝颂，压低了声音道：“那件事情我们翻篇哈，以后不许提了！”

赵祝颂闻言没什么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她到如今马术不精的原因都是因为郁青鸣本人。

两人小时候一起上马术课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个小萝卜丁的郁青鸣因为顽皮惊吓了赵祝颂的马，导致那匹傻马绕着草场突然飞奔了起来。

赵祝颂在马飞奔起来的几秒后就直接掉了下来，那时候小小的皇太女虽然没受多重的伤，但是多少对于马术课程起了心理阴影，导致之后一直想方设法地逃避马术课程，而郁青鸣又因为心里觉得对她亏欠，甚至在之后还帮着她一起逃课——

她回想了一遭，表情更为复杂地看着自己的‘郁教练’，他表情紧张，这时候又再三保证道：“这次绝对不会让你掉下来的。”

赵祝颂深深吸了口气，郁青鸣亲自伸手让小姑娘踩在自己的手上，一下子跨上了马，马匹因为自己身上坐了人，甚至还不安分地动了动，赵祝颂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她挺直了背脊，眼睛下意识地又看向了郁青鸣。

“没事儿没事儿。”让她无奈的是，对方安慰的话甚至不是对着她说的，郁青鸣反复摸了摸马头，这才看向了她，“好了好了，你害怕马也害怕，你俩感情是共通的，懂不？”

赵祝颂：“……”

她尝试着慢慢放松了背脊，甚至尝试着伸手去摸了摸马的脑袋，然而对方依旧是似乎有些不安地甩了甩脑袋，赵祝颂冷静地伸回了手，转而又淡定地看向了郁青鸣：

“让我下马。”

郁青鸣：“……你再挣扎一下？”

他看着赵祝颂一下变黑的脸色，咽了口口水，转而牵着马绳，那边的几个侍卫同样战战兢兢地走在他们的身侧：“这样，你先坐在马上，我牵着，走两步看看。”

赵祝颂停顿了好几秒，这才慢慢地点了点头，郁青鸣便开始慢慢地拉着马往前，他边走边和赵祝颂介绍：“这匹马叫炭球，是之前我特地养在马场的，性格温顺，而且不吵不闹……”

祝颂听着‘炭球’这个名字，再看看通体雪白的马匹，默默地眨了眨眼睛，不过介于她还在被郁青鸣牵着走，她乖顺地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

虽然名字不太符合，但是确实如郁青鸣保证的那样，这匹马确实温顺，它在郁青鸣的牵引下，走得稳稳当当，就这样绕了马场一圈以后，郁青鸣再次开了口：

“我慢慢地放手看看？”

赵祝颂停顿了好几秒，这才僵硬地点了点头。

郁青鸣尝试着慢慢地放了手，然后他才安抚性地过去摸了摸马的头部，这才缓缓地往后退去。

不仅仅是赵祝颂，那匹被叫做‘炭球’的马也在紧紧地盯着郁青鸣后退的动作。以郁青鸣的视角，一马一人的表情似乎都是同步的，他们两个的焦虑绝对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