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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舟阳瞧姬洛还往东南面的深院里走,赶忙将人拉住:“姬洛,管不了这么多了,你现在必须跟我走!”
“不行!我必须要亲眼去看看,你不需要趟这趟浑水,你走!”姬洛铁了心,三两招卸下李舟阳手腕上的劲,轻功一展,眨眼人一掠出十丈。
李舟阳望着他的背影,反向跑了两步,最后闭眼驻足,右手抚过竹伞伞柄,转头改变的主意。
荒园中,殷辽已和那红衣女人拆了不下三十招,退守屋前石阶时,人已颇为狼狈。
作为死士,拼死容易,但护主却难。钱百器虽然先拿了消息,知道钱胤川生变,防了一手计中计,没有真中牵机毒,但刚才毕竟受了伤,不好带走,眼前的女人又死盯着他杀,殷辽费尽心力,仍不得突围。
红绸抽过来,带着媚俗的笑声,酥入骨,却充满血腥味。殷辽横刀,将红绸卷住,左手压住右手背,往脚底一踩。
可是,那笑声有古怪,殷辽只觉脑中刺痛,神思一阵恍惚。待回过神时,身子已飞出两丈,撞在没膝的长草堆里码放的旧架子上,压碎的木头插在肋骨里。
红衣女子调转目标,痴痴地笑:“杜仕先,杜大哥!你在天有灵,梁妹妹我要替你报仇了!”
钱百器先前倒地未死,失血过大,不敢随意动弹。眼下听见“杜仕先”三个字,脑中再是浆糊,生死关头也反应了过来:“梁辛?十七娘?鹿台不是已经……”
当年梁辛提着杜仕先的人头来找他,请他赐予悬赏珠宝,并护送南下,而他则以长安义士之血,向当时的景明帝苻健领赏,从此稳坐长安公府。
后来,十七娘名声渐起,在江南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却多是恶名,淫|娃|荡|妇,骂声不绝。这个女人为苟活而杀人的狠他是见识过的,因此反倒没再多留意,直到鹿台倾覆,他从中晓得与夔州守军有关,还道了一声可惜。
钱百器没想到,和这个女人平生二度见面,是为杀人报仇而来。
很多事情想通了一处,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旁枝末节全都涌了上来,钱百器吐出牙齿里脏血,呵呵冷笑道:“荆夔守军钱粮不断,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资助。”
十七娘略有晃神,钱百器趁机往殷辽的方向瞥了一眼,张口狡辩,拖延时间:“可是杀杜仕先的不是你自己吗?你该杀了你自己!”
“杜大哥死了,和长安公府有关,我记着呢,一辈子不会忘……”十七娘甩了甩头,眼中一时清明一时混沌,“北上报仇……北上报仇……谁杀了他?是你,还是……”
殷辽趁她糊涂,咬牙拔出卡在肋骨里的木刺,挥刀扑上前去,一心同归于尽。钱百器大口喘气,刚才歇了小会,大半个身子已经能动,之所以给殷辽使眼色,就是望他拖住人。
将死之志,威力足胜平常三倍。殷辽虽只是个死士,却也是从小习武的武人,他握刀拼力一击,十七娘也被他的杀气所慑住,生死之争上慢了一步,被斩落左臂半截袖子,裸露的雪白肌肤上,蹦出深可见骨的伤痕。
血溅到脸上,十七娘仰天,眼中似故人故景重现,一击“妃子笑”,笑声绵长,将提刀飞身力劈的殷辽震了出去。
等殷辽稳住脚跟,红影已从他身前飞速掠过,将将要逃出荒宅院门的钱百器轰然倒地,他的心口被红绸刺了个对穿,再没有生的可能。
殷辽咽下口水,无力再争。
刀从他手上落下的那一瞬间,钱百器的人头飞了出去,被红绸一卷,落回手上。十七娘潇洒转身,抓着钱百器的头发,走了一步,没了动作。
死士尽忠,未能保全,心头那口强撑的气咽下,怆然晕倒阶前。
姬洛踏瓦梁飞来时,就看见这么一副凄惨的场景,荒院荒山好荒凉,屋内屋外皆横尸,红衣的女子不顾伤口,踩在血中,引颈高歌。
“十七姑?”姬洛唤了一声。
梁辛的歌声断了,她是在场唯一能动的人,所以转过头,朝喊声的方向看去,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姬洛的脸:“好孩子……报仇。”
可是她的眼睛却很迷茫,好像根本认不出眼前的人。
姬洛垂眸,看她伤口深邃,于是快步上前,去托她手臂,十七娘对他笑了笑,转头瞧着月亮。
就在这时候,一束剑气刺来,两人被迫分开。
姬洛认出招式,反手抽出决明短剑,后仰腾身,落地时压住左飞春的细剑。
“是你!姬洛?你怎么在这里?”火石电光间瞧清出手那人的容貌,左飞春脱口而出。他不似十七娘神智浑噩,是个清楚的,甚至和前些年一点没变。
打斗中,姬洛几乎和他同时开口:“你和十七姑没有死?”
“当年俺和她在夔门跳江后,被江水一路冲到下游,不过过险滩时九死一生,她的脑子磕到了水下暗礁,虽救了过来,却时常清醒时常糊涂,只每日念叨着要北上。”左飞春和那些文人雅士不同,猛然看到熟人,手头技痒,忍不住想动动筋骨,是以手头招式也没停。
左飞春不停手,姬洛也不敢停,他们这些江湖草莽,虽说心有分寸,但真动起手来,都很认真。
何况人还说着话,姬洛没法打断,只能一边听他讲,一边又陪他演了两手。
“后来俺俩四处求医,年前她的病终于稳定下来,这才想着陪她北上长安一趟。俺可死皮赖脸蹭了十几年的饭,总得帮她做些个什么。当年没办好楼里的事儿,没个老脸,如今也学着做个有志之士。”左飞春怕是许久没跟人侃谈,眼下嘴皮子翻得利索。
不过很快他便醒过神,脸色沉郁下来,眼角上挑,粗眉往鼻梁上压,迅速改了口:“等等,俺俩一路来也听到了不少江湖消息。姬洛,你在长安!你真的在帮苻坚做事?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左飞春剑花一挽,和姬洛接了一掌,两人双双退开。
外面的风声又紧了,这里离外墙巷道近,耳力好的几乎能听到甲士奔跑时整齐有素的步伐。钱府里四面都起了火,烧得最是旺盛,几乎白亮了半边天。
刚才叙旧耽搁了一会,眼下姬洛不敢再多费时间解释,只能抢声招呼:“你听我说,快走!带着十七姑快走!”
说完,他收剑去推两个愣怔原地的木头人。
当初在夔州,也是被军队逼得抱头鼠窜,这时仿佛历史即将重演,姬洛无论如何心都无法安定下来。
也不管眼前俩个能听懂多少,他一边推人,一边说着:“别愣着了,越快越好!苻坚故意放出消息,引你们进来就是要借刀杀人,他想解决掉钱府,还想留个好名声。明天你们就会成为通缉的逃犯,‘芥子尘网’之下,长安城门都摸不到,就算出得去,外头全是牙门军!”可十七娘提着钱百器的人头,就跟个石头墩子一样,和石板地贯成了一体,推一掌竟也没动,反而将另一只手上的红绸一挽,对着姬洛“格格”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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