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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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构造一个身体。

这种在外界看来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在学园都市里面倒是很常见——至少对于木原一族的研究员来说是这样的。

无论是用微生物技术制造有机填充物，还是用生物亲和性的机械代替器官机能，都有先例,并且试验过多次。包括木原药理本人就经手了不止一例的生物改造人。

黑夜海鸟，操齿凉子，恋查……

她还在受到攻击的时候特意保留了大脑跟心脏的机能，按理说如果按照这两种进行改造,应该会很快恢复正常——

只可惜,木原病理不想这样做。

“如果那样就不像是‘木原’了。”

“用未元物质构造细胞这种技术即使是小药理酱还在实验中的吧，抛下了进行了一半的实验可不行。”

“那就愉快地决定了,由小药理酱充当第一个实验体吧,想必她也会很高兴的嘛——”

就这样将亲生妹妹当成试验品随意操纵的存在,木原病理，是正常的木原。

而抛弃了木原，想要重新寻找出路的家伙，木原药理,是不正常的木原。

白川芨是不被承认的名字，就当是妹妹迟来的青春期的叛逆也无可厚非。

木原病理温柔地合上了策划书。

作为姐姐教育妹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尤其是妹妹的导师也是叛逃木原的时候。

被感染上坏毛病之后当然需要来自长辈的教导。

木原病理是‘放弃’的专家，在木原一族里面是数得上名字的高层。

目前为止让多少人放弃过也数不清了，即使是木原加群也不得不动手释放‘木原’杀死了本应该拯救的学生，退出学园都市暂避锋芒。

——当然她的本意是让他放弃那种无所谓的对学生的深厚感情。

“这也是你所研究的技术呢，小药理酱。”她对着培养器柔和地说。

“就让姐姐再来完善，最后用到你身上吧,因为最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实验体。”

培养器里面的木原药理毫无反应，只有连接在身上的各种仪器表现出的生命体征，正在“砰砰”地响着。

在未元物质的作用下，细胞被入侵，基因被改写，现在的她身体里面究竟有多少人类成分已经很难说了。

到底是物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物质呢？

现在白川芨到底是人类还是未元物质的堆成物也很难说了。

头发全白，全身上下都是同样程度的惨白，眼眸却像血般嫣红。一眼望过去不像是人类，倒像是某种科技的产物。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温柔微笑的黑发少女了。

另一边负责监视仪器的木原医理始终保持沉默。

木原病理知道她对素体所抱有的深刻恨意，但是她完全不在乎，还让她来监视维生仪器的正常运转。

木原病理有这个自信，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下。

她转动轮椅离开了实验室，只留下克隆体与泡在培养液里面的半个素体。

白川芨再次睁开眼。

她早就醒过来，也听见了木原病理的话，对方说的她也早就料到了。

周围的纳米机器人往她身体里面填充着未元物质，激起了排斥反应，同时周围的管道朝她的身体灌输电流，控制着未元物质形成各个细胞，器官，肢体。

这是痛苦的过程，身体好像被千万只蚂蚁撕咬，又痛又痒，电流通过大脑的感觉让一切都清晰了起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细胞在破碎，在重塑，又变成未知的存在。

随着身体的修复，意识无法在物质上附着，幸好保留了全部的大脑，不然她早就会发生异变。

白川芨敲了敲罩子。

这房间里面唯一的活人，木原医理回应了。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培养器前。

白川芨利用培养液的流动，控制自己下降，与她面对面。

木原药理与她的克隆人木原医理。

“帮我。”白川芨言简意赅。

“凭什么？为什么？”

作为克隆人的木原医理没那么好脾气。

“你知道我恨你。”

为什么要让她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制造她，为什么要把这些器官都拼起来，赋予她意识。

自从出生木原医理就知道，自己不过是木原药理大小姐的一个无聊时候的产物，对方是正经的木原一族的人，而她只是个试验品。

虽然这个试验品最后也被接纳成为木原一族，但是每次换衣服时候，看着身上拥有无法愈合的接痕，她都会被提示，自己是个拼接起来的克隆人。

永远比不上原版。

因为身体有些部分没有克隆，就直接使用了其他人的肢体，导致她现在还一直使用抗排斥药物才能生存，那种发自身体内部的痛苦，素体不会知道。

她的存在更是证明了素体有多么的天赋卓绝，多么的优秀。

木原医理痛恨这个让她出生的人。

为什么要让我拥有意识呢？让我永远是漂浮在培养器里面散落躯块就好了啊，为什么让我感受到这样的痛苦呢？

为什么你可以轻易放弃这让我痛苦的一切，放弃你木原药理的身份啊！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白川芨却笑了。

“正是因为你恨我，所以你必须帮我。”

白发的少女说。

“合作，你想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想报仇。”

“这是个交易，你放我出来，摆脱木原病理的控制，我消失在你面前。”

“你知道我的能力，作为木原药理时候能办到，作为白川芨的我一样能办到。”

木原医理皱起眉毛，她不明白素体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她就问了。

“有时候，得到的和付出，不成比例。这是老师说的话。”白川芨轻声说。

“如果你可以放弃手里面对其他人的克隆实验，或许还能理解，你本人就是克隆人，所以为什么要把你的痛苦带给其他人呢？”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的罪孽只停止到克隆了她们两万零一个姐妹，你却把范围扩大，连带着其他人的基因都不放过。”

“对不起，我不该制造你。”

那是小时候，因为刚刚掌握了这项技术，年幼的木原药理在兴奋之下对自身的器官进行了克隆。

这只是开始，年幼的木原药理想要玩伴，但是实验室里面没有同龄人可以跟她玩耍。

于是生出了克隆出“我自己”成为玩伴的想法。更可怕的是她有这种行动能力，于是就将那些器官拼接成为了个体，木原医理就此产生。

只要是感染上这个姓氏的，都是疯子，他们以玩弄别人的生命为乐趣，操纵“科学”为名的利刃，砍断其他人的梦想。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可以帮你，之后你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姐姐大人。”木原医理一字一句，轻声说。

培养器被打开，惨白的少女跟她的克隆体一起改进了实验。

“如果是用未元物质构成细胞，不仅仅要用第二位的电流模拟，更要让它接受我的脑电波，所以微调这个……”

白川芨平静的声音从培养器传出来，指导着木原医理对电流进行调整。

这个本来就是她研究的的东西，木原病理不过是半路接手。

木原医理改掉了所有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