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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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律修既以为自己猜到了，也不逼着萧玟玉再说了。他道：“罢了罢了，你既是听岔，也就罢了。”

萧玟玉还是小心翼翼地盯着顾律修：“……谢王爷恩典。”

顾律修想起来自己要说的第二件事情：“那今日为何带着世子飞到亭顶上？如此不守规矩，下人们看到了成个什么样子。”

听顾律修这么说，萧玟玉也就能顺势猜到花洵清具体说了些什么。他低头：“王爷教训的是，以后不会带着世子这么疯玩了。”

“本王是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玟玉一时糊涂，想让世子高兴，想来是在园子里最清静的角落，也不见得下人，就带着世子这样闹了……王爷恕罪……”

萧玟玉的双手还搭在顾律修的手上，双脚弯曲要跪下去的模样。

顾律修立刻就扶住了，他哪里真会要萧玟玉跪。他本来也只打算说萧玟玉两句，又不会罚他什么。萧玟玉前后这样，反弄得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同时，顾律修也能猜到花洵清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花洵清当时对萧玟玉说府里不可以有会武功的新君只是出于玩笑。但玩笑也好，故意也好，可知得是，他今天来告诉自己肯定是故意的。最近自己对萧玟玉关注愈多，几乎只在他这里，这让花洵清心生不安或嫉妒，顾律修也能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他还是对这样的行为感到厌恶。

如此对比之下，更觉萧玟玉需要自己关怀照顾。于是干脆横抱起萧玟玉，往内屋走去，顾律修一句：“我就如此吓人？才开口一句就吓得你站都站不稳了？”

萧玟玉环抱着顾律修，只低着头，都不敢去看他。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既然已经是本王的少君，不准如此胆小，你到底记住了没有？”

“……是，玟玉记住了……”声音又轻又小。

顾律修也知道，一朝一夕，这性格是改不了的。

他并不是不喜欢萧玟玉这样胆小腼腆的性格，倒不如说完全相反，他还很喜欢。

顾律修也不知为何，可能只因为他是长年征战沙场且武艺高超的亲王，在他说出自己只好男色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将来会找一位能够与自己齐肩并架的人来作为伴侣。

但不是这样的。

顾律修就喜欢萧玟玉这样内向腼腆，软糯胆小，话都不敢多说的人。

他生于皇家，征于沙场。斗过心机局，吃过鸿门宴，能堆砌起如今壮大成就全靠数不清的斗志跟疲乏。他终究是血肉做的人，也会累。他不想再找一个跟他门当户对，就连心计武功都能持平的人。什么王公贵族的子弟，他是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因为出生于大家的公子，背后定有一大个家族。一旦扯上权势利益，又是一场难缠的拉锯战。

他就只想找个出生平门，性子平淡，柔柔暖暖，能在疲惫时让自己放松的人。他也想在结束一天的疲乏后，抱着这么一个让自己感到舒心的人安心睡上一觉。

但是他不敢直说。

他是亲王，有自己的体面，何况他要这么直言自己心倾平常人，又会有多少人遮起自己的本性，伪装出他要的模样来接近他。

所以他只说，他喜欢温润谦逊的人。不过因为他是亲王，他口中的温润谦逊，在他人听来只是要求更高的意思。谁能想到其实他是更倾向于萧玟玉这样性子的人呢？

虽然萧玟玉是单家送来的让他有过介意，但萧玟玉的性子，实在太讨他喜欢了。

需要他保护，需要他照顾，离了他就不行。

他就喜欢这样的感觉。

——

红烛微晃。

萧玟玉贴在顾律修的胸膛上，微微喘气。顾律修有意无意用手指滑在他露在外面的肩头，问：“什么时候会的武功？”

萧玟玉轻声道：“……也称不上是什么武功，练武太苦，我笨，学不会……当时的师兄就教了我一些简单的招式，还有就是轻功……”萧玟玉抬起头，对着顾律修的双眸说道，“王爷，其实我轻功可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轻功我学得最好……明明是师兄教我，但后来我比他还厉害……”

大概是难得有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萧玟玉的眼睛亮晶晶的，似在讨顾律修的赞赏。顾律修搂着他：“是吗？那明日跟本王比试比试？”

萧玟玉一听，皱着鼻子摇头，重新躺回顾律修的怀里：“……不过是市井小民的拳脚功夫，又哪里能跟王爷相比……王爷是想欺负我……”

顾律修故意逗他，压低了声音：“刚才你还怕成那样，现在连这话都敢说了？不怕本王治你了？”

萧玟玉紧张了一下，顾律修都能感受到他的紧张。接着萧玟玉又抬头，看着顾律修小心翼翼地说：“……王爷，我只是随口一说，您别生气……”

顾律修哈哈大笑，抱紧了他：“故意吓唬你呢，看你这胆子，才刚说好了不准这么胆小，一下子又开始怕这怕那了？”

萧玟玉松了口气，道：“王爷不生气就好……我会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