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箭靶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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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脑心面门皆是突突跳腾，刺痛得厉害，不由得呻吟着摇头，挥拳舞腿起来。听到头上有个声音，近乎诓哄：“别动，马上就好。”

她便寻了声音，渐渐出了梦境，睁开眼来，满鼻药酒味。原是晋王正将她搁在膝怀里，用药酒给她拭擦额心的伤口呢。

还真是搂抱到一起去了。

苏蓁直想掩面自省，奈何被扣得死紧，只能掩了双睫，小小自省一番。这种时候，节操事小，生死事大，额头上血口还凉丝丝，火辣辣地开着呢，确实需要处理。

闭目间，又思及方才那个梦境，那张坠落之间回首的面孔，竟然从元重九变成了孟纤纤，苏蓁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她又突然睁开眼睛，眸光中珠玉流转，咄咄问晋王：

“太子妃呢？”

“嗯？”

“蜀国公主呢，你也杀了吗？”苏蓁左右思索，心中疑团越滚越大。

“没有找到，可能死了，也可能逃了。”晋王说得轻描淡述，似乎对一个区区太子妃，不感兴趣。

苏蓁想了想，试着去探他：“你行事怎么这么疏忽？太子若不在了，太子妃可就要紧了，万一腹中怀有皇孙呢？”

“怎么脑子里竟想些乱七八糟的……”晋王见她较真得离谱，便不太想争辩，顺手扔了手中药酒，将她搁回坐上，起身来，与她说正事：

“父皇已经入殓停灵，已传诸宫服丧，寅时百官进宫，太极殿前哭临听诏。你是父皇传位于本王的唯一见证人，这遗诏，自然由你来宣。”

睁眼说瞎话，却又说得顺理成章，毋庸置疑。

苏蓁听得恼火，一把抓起案上一方镇纸，就朝他扔了过去，未想被晋王眼疾手快给接住了，还笑她：

“既然都上了本王的贼船，岂有回头之路？”

将那方镇纸轻轻放回案头，又补充说起他的体贴周到：“哦，忘了告诉你，此刻城中兵荒马乱，本王已经派人去苏宅，保护你母亲与弟弟的周全，你大可无后顾之忧。”

确实是思虑周到，居然不忘了拿苏夫人和苏楠要挟她。

苏蓁心中哀叹，拿双手去掩面，指尖触及额间伤处，心下一动：

“不怕到时候，我在仪礼上，顶着这额间伤口，说是你威逼我就范？”

“你觉得，有人会信你？”晋王笑得更甚。掌握着局势，又手握了遗诏，他此刻，心情不错。

是呀，满朝文武，谁会信她？选择信她，就意味着选择在森严重围与众目睽睽之下抵抗。苏蓁有些愤怒：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就不怕有人背后戳你脊梁？”

“自古胜者为王，我只需要一个表面的堂皇，至于那坊间风向，身后功名，届时自然会随着权柄转。”晋王殿下说他不在乎。

“哈！好一个表面堂皇！”苏蓁哼笑。

“至于你这额间伤处，还真不输于寿阳梅花印，徐妃半面妆。”

晋王又弯下腰来戏她，一边说着，一边伸一个指头来触她额心，指腹带些狠意按压在伤口上，疼得她嘶嘶作声。

正欲仰头去躲，那人又撤了恶作剧的手，一言给她砸断想要在发丧礼上玩点猫腻的小心思：

“你若非要个解释，那便是你要殉了大行皇帝，或者殉了已故太子，被本王救了回来。不怕，有这印记，也算是尽了忠义……”

苏蓁晃了晃头，揉揉眼睛，纳闷地寻思，自己一夜折腾，步步为营，怎的就与他，成了狼与狈？

那边厢晋王已经将雪白丧服递了过来，热情地招呼她狼狈为奸：

“寅时将至，去吧，去饰更衣，着丧服，殿前宣诏。”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来了：

太子（愤怒）：无良作者，居然把孤写死了。

作者：伟大的英雄在复活之前，都是要死一回的。这是古今中外的套路。

太子（还是愤怒）：问题是，把孤撇开，你还给晋王拼命加戏。

作者：没办法啰，都是戏精，个人的戏份都是自己挣的。

太子（彻底愤怒）：……（决定赶紧爬起来，挣戏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