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容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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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现在想想，把桓鹿就这样从墓中带了出来，并非是明智的举动。她光是适应现代社会，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在并没有出什么纰漏。她的手段比较狠毒，让周围人都敬而远之，不过倒也好，最起码避免更多人接触到她。”李秋寒边说边叹气。“我不知道她后来为什么要收养申凛，也许她发现申凛和她挺相似的，所以更有感情。说到底，七八十年过去了，我都没有摸透桓鹿究竟在想什么。也许，当年黄茜容师妹没有死的话，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申凛不知道这件事吧。她以为黄茜容就是黄茜容，和桓鹿没关系。”白芜青喃喃地说。

或许对于申凛而言，她曾经爱的人是黄茜容或者是桓鹿，都无所谓。她在下地府之前告诉白芜青，她要找的是桓鹿，难道是申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申凛发现了黄茜容并非黄茜容？

而此时此刻，白芜青更是有一种不合时宜的猜测，申凛为什么会爱黄茜容？难道申凛和桓鹿也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李秋寒又坐了下来，坐在白芜青的对面，定定看着她，目光令白芜青心里发寒。

“桓鹿的事情，现在除了你，除了我，再没有人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杀了桓鹿？”白芜青问。

李秋寒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怕桓鹿把我当年在墓中的所作所为说出去啊。如果我是个无名小卒也就罢了，但我年纪这么大了，德高望重，突然就说我曾经杀过人，还是同门的师妹，我一定会身败名裂的……再说，两年前也并非是我存心要杀她，我只是按照那本古籍上指点的方法尝试而已。我杀了她，申凛又杀了我，我不应该再怨恨了。”

白芜青根本就不信李秋寒的鬼话。要说白芜青认识的老人里，李秋寒是执念最深的，而且酸气冲天。

不过，李秋寒今天告诉白芜青的事情，却刷新了白芜青原本的认知。

她原先以为，她只是被黄茜容一部分的魂魄当了替身，所以她变成了黄茜容的模样，而且有了一部分黄茜容的记忆。另外一部分黄茜容的魂魄则被放了出来，在李秋寒的四合院里晃荡。

但李秋寒这么一说，白芜青忽然意识到，她身上的不是黄茜容的魂魄，而是桓鹿的魂魄。

桓鹿是古人，但除了偶尔会给白芜青一些似是而非的提示之外，白芜青看不到什么古代生活的场景。

“那么，你这个院子里出现的黄茜容的鬼魂又是什么东西？”白芜青问。

“不好说，我觉得那是真正的黄茜容的亡魂，几十年前死去的黄茜容，”李秋寒说，“而你身上的，是桓鹿的亡魂。桓鹿当年夺舍黄茜容，需要我杀死黄茜容。而为什么桓鹿的魂魄能直接冲到你的身上？我想你的体质一定非常特殊，如果我借用你的身体，也许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困难。我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具容器。”

他说着，笑了起来，笑容十分诡异，令白芜青汗毛直立。

“我已经受够了老人将死的躯体。我还想要再年轻一次。”

白芜青站起身，琢磨着能把什么东西拿在手里当武器。

“你还要我解决黄茜容闹鬼的事情，你现在杀了我，合适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挪着脚步。

“黄茜容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但我需要容器。”

“申凛会杀了你。”

“她杀不了我。她已经在地府之中，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一定。”李秋寒冷笑道。

白芜青已经挪到了门前，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院落中依然冷森森静悄悄的，听不到外界半点声音。

李秋寒没有阻拦她的意思，白芜青轻而易举就跑了出去，容易到白芜青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她跑过影壁，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然后她愣住了。门后，依然是提着“殄”字的影壁，绕过影壁，又是熟悉的四合院，李秋寒的房子门正开着，李秋寒站在房中冲着白芜青而笑，那场景跟鬼片一样。

白芜青退回去，打开院门，好极了，又是一个影壁和一个院子。

是鬼打墙。李秋寒似乎有自信，白芜青根本就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