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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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相信，即使一个黑魔王变成了看起来毫无伤害能力的日记本，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一个黑魔王，就算他终于别扭地承认他做错了也一样。不过现在哈利暂时忘记了这点，而只有伏地魔一直记得。

好吧，伏地魔也必须承认，他在这件事上似乎做得不大符合他一贯的机灵脑袋。并不是针对因为分裂灵魂而受到影响的容貌，而是随之而来的失败，他无法接受的失败。哈利那么想会激怒他，完全是因为，哈利是他注定的对手、天生的死敌、差最后一点就让他彻底失败的死敌、还是他现在不得不依靠的死敌——

一想到“依靠”这个词，伏地魔就忍不住想往地上啐一口，做一件真正不合他审美的事情。不过在做这种微小的动作都像一个奢望的时候，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做出一个新的决定，并决定还是早些实现它比较好。强大是一个必要的因素，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拒绝回忆死神说“从未有人到达过的、生命魔法的深度”时那种暗藏讥嘲的语气，他现在只勉强承认，他过去，嗯，犯了一个小小的，嗯，错误。

但无论伏地魔怎么给自己开脱，都无法回避这个“小”错误已经酿造成了致命的后果，不只是他自己的。在他意识到的时候，他无可避免地变得沉默，直到哈利故意试图激怒他。

这不公平！伏地魔第一千零一次想到，如果死神和那本该死的童话书里说的一样的话，他才是给死神送去无数生命的那一个，那为什么现在他比救世主落下风？或者说，死神只是给他们找一个无法实现的借口，他只是想要新的生命——伏地魔没这么自恋地以为是他自己的——那就是哈利的？因为死神从未提前得到过隐形衣继承人的生命？

伏地魔不得不肯定，如果死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对方制造假象的手段绝对比他还要高明。哈利有点猜测说得没错，死神给他开出的价码的确很诱人；而伏地魔也承认，如果给他的价码和哈利要求的一样的话，他是绝不可能答应的——他脑袋又没坏，想见被他自己杀死的人！但是总结起来说，他们都答应了，显然死神都摸准了他们的心理。

这是一场豪赌，他们赢了就会赢得他们想要的东西；而如果他们输了，死神就会获得他期待了至少十几个世纪的生命。

伏地魔原本确定他一定会胜利，但是现在这么一考虑，他就觉得死神告诉他的三次机会大概是假话。七年三次机会并不算多，但是如果对方也有隐藏的目的的话，这机会就显得有点太多了。伏地魔很怀疑，如果他们真失败了一次，还有没有机会验证后面那两次。

这让他变得更加后悔。他竟然真的相信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的话——因为其他的话都是真的。没错，这就是一个谎话的最高境界，一大半是真的，但关键之处是假的。伏地魔现在才意识到，他原本没有产生怀疑，是觉得死神没有骗他的动机；但是他遗忘了哈利，他那时根本没想到这一点。而现在，他和哈利可以互相发射黑魔法来验证是不是真的无法互相伤害，但是他们不可能故意死一遍来验证三次机会。伏地魔确信，哈利现在还没意识到这点。他觉得，就算是他现在告诉哈利这个推论，对方也不会相信他，还会以为他是在计划什么新的阴谋，或者是觉得他习惯性地在撒谎——好吧，他能理解为什么一个黑魔王在救世主心里没信用。他从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摩别人，但是哈利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