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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云消雨散,水面初平,阳台梦醒。画舫静静儿地停了摇晃,秦扇张开雾濛濛的眼看他,好似还晕眩着。
钗落髻散,眼波落到他身上,看得某人心虚许多,懊丧认错:“我没做好,你怪我罢。”
秦扇枕边欹侧,纵这时候比照料了一整日的花儿还没气力,还是抬手戳了戳他下颌:“没有不好……”
美人恩后美人夸,他觉得身上又热许多,强忍禽兽之念,以君子姿态将寝衣替她拢上,亲亲她:“睡罢。”
“嗯。”
院内更深露重,屋子烛影愈低,他想明日领她去他的书房、他的藏室、他的亭园,将府上上下都指给她,除了一处……
左思右想,到破晓时分仍精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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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表哥醒了没?”
“二表嫂醒了没?”
疏月摇着小扇,在风炉上烧着水预备泡茶,看出窗外时知冬正被两个小祖宗围着问,见知冬手足无措,她心底欣慰,总算不是折腾自己了。
一夜未睡的人好容易在烛烬时困了,却听院里逾静、逾林说话的声音,怕惊扰了怀中人,遂小心翼翼起身来,只才一动她便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看他,问:“怎么了?”
“怕他们吵醒你。”他瞥见她白皙脖颈间的红痕,脸也跟着红了,些许心猿意马。
“所以你就自己吵醒我?”
“……”不。
这时屋外两人并着嗓子叫道:“二表哥——”
顾祁溪额角跳跳,坐将起来理理她衣衫:“我先起来,你若还困多睡会儿罢。”
“早间还要敬改口茶的。”
哦,倒还有这回事给忘了。
“二表嫂——”
这下疏月也不敢纵容知冬拦着他俩了,忙自己也出院里去哄人:“二少爷、二少奶奶昨夜里忙,表少爷、表小姐与天隅玩会儿再来罢。”
拿着竹帚路过的天隅挠头笑笑:“是啊,天奇也欢喜陪你们玩的。”
一条腿刚迈进院里的天奇:“……”他是不是来错了。
逾静在几人间挑挑选选,门也开了来,疏月见是人醒了忙问了安,差天隅将水送来。逾林、逾静二人见了他,乐颠颠跑过去,他忙伸手抵在逾林脑袋上,严肃道:“今儿不许靠近这门。”
逾林当他还在气昨夜自己没拦住那些恶势力的事儿,可怜兮兮解释:“昨儿夜里是他们硬要来的,我比不过他们。”
“我的好弟弟,二表哥只是不许你看二表嫂穿衣裳。”
逾静淘气说完这话,飞快钻进屋里,秦扇才慢吞吞地将衣裳换好,便见个伶俐可人儿进来,想是昨夜里探头进屋里与她招手的小姑娘,抿笑着招招手。
“二表嫂,你把手交给我。”
秦扇照做,逾静将袖里藏了一早上的宝贝交去她手里,一颗粉红荔枝。
顾二公子亲自将水提进来时见着的便是这么一幕,看见扇儿手心的荔枝挑眉问逾静:“这是甚么时候送来的?”
“今儿一早。”
“你倒是会借花献佛,”顾二公子说着将桶搁下,“你先出去,我与你嫂嫂洗漱。”
“我不能看着你们吗?”
“不能。”
逾静嘟着嘴,不过还是听话的出去,与逾林并坐在迴廊,听鸟雀啾啾,不时问知冬一两句奇奇怪怪的话,知冬听了也奇奇怪怪地回她。
屋内人将自己拾掇好后,将水换好,守在盥匜边儿招她过来。
初经人事的小姑娘走路时总有些别扭,立在水边儿问他:“那‘借花献佛’是什么意思?”
“我与你说过的,桃李荔枝全在府上等你的。”墨桃、粉青早备好来,这车六月蜜也是一早便教人送来的,只是等它熟送来府上已是初七了。
“噢。”她将长发轻绾,挽袖时身后却贴上一人来。
他脑袋枕在她肩窝,热气喷薄在她耳际,长臂替她将衣袖挽几圈,而后起身替她备漱口的水去。
她垂眸笑了笑,沁凉的古井水浇在脸上,却挡不住的暖融融。可这炎夏里,她要暖融融做甚么?
洗漱罢,疏月茶已泡好端进屋来,扶着秦扇去妆台前替她梳起小妇人的发髻来。约莫辰时三刻时,珍儿便来了院里,是领二少爷与二少奶奶去正院儿的。
顾祁溪牵着她一路到顾大人与顾文氏屋中才丢开,敬过改口茶后,二人欢喜应声。
顾文氏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儿媳妇,这时候眉梢带喜,心想儿子果真会哄小姑娘,笑开来。只下一刻便见了她小儿子眼睑底下掩不住的憔悴色,心中咯噔一下……
这,这不行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藤原樱桃的心路历程: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花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踢鞋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emmm总算刚了
(其实这个挽袖杀我很喜欢的t.t
#洞房花烛夜被嫌不好看怎么办#
#一夜未睡仍然很精神的人忽然被亲娘怀疑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シ__)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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