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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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吃瓜不知道切小号？】

沈西净揉了揉眼睛，眯缝着眼打开手机，就看见叶续发来的微信。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大脑无法分析出来这句话的意思，疑问刚打完一半，沈西净就猛地起身，手忙脚乱地打开微博。

果然，他昨天手滑点赞了那条曝光叶续和男模的微博，用的是叶续帮他转发认证的大号。

热搜已经爆了。

沈西净觉得深夜一定是做了太沉重的梦，导致现在的脑袋里全都是昏沉的黑色，掺着无法消散的焦虑、困倦、绝望搅成一团，压在他心脏上，阻止它跳动着供应血液到四肢百骸，连毛细血管都被茧丝堵了个完全。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删除）

现在说对不起，其实没什么用处。这件事倒是给《旅途中》的宣传燃了一把猛火。

路人粉丝齐下场，脑补出了各种复杂狗血的剧情。

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什么故事都没有。

下午启程去录最后一期节目，沈西净打开车门的时候，没有看到叶续。

一直到飞机快要起飞的时候，叶续才自己拖着一个行李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沈西净面前。

两个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他们到达目的地有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里程，沈西净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翻涌的云，其实是看着印在窗上的叶续的脸。

叶续估计也没怎么睡好，眼睛下头一圈浅淡的乌青色，再往上是连在睡梦中都紧皱的眉毛。

沈西净叹了口气，估计是因为自己这事儿心情很不好。

他给叶续认真道了歉，但是他也知道道歉没什么用，任谁都不想自己真心以对的朋友，随意打探自己不愿倾诉的私事。

实在是越界了。

这样的状态下，恐怕最后一次录制都得不欢而散了。

到达目的地之后，沈西净才发现，叶续的脸色愈发苍白，连嘴唇都被这里的空气和薄雾染上了白色。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沈西净想凑近点儿，又怕叶续很介意，就直接在镜头下说出来

了。

叶续抿紧嘴唇摇摇头。

到了民宿整顿好行李之后，叶续开始冒冷汗，沈西净看他越来越不对劲，给他倒了杯水，但是递给他不小心碰到手的时候，才发觉叶续异于常人的体温。

“你好像发烧了。”沈西净伸手碰碰他的额头，叶续下意识想躲，直接被沈西净拉住了，“之前的事儿是我不对，但是你身体最重要，你放心，我搜你的新闻点赞真的只是偶然，我对你也没那么多特别的心思。”

听了这话，叶续才算接受了他的靠近。

叶续很久没生过病，这一病起来就挺严重。发烧烧得浑身没力气，自然也没心思出去逛，节目组也不放心叶续，就让他们好好休整。

沈西净自小也是被父母当宝贝宠的，到公司认识哥哥们之后也被时时刻刻关心着，还没照顾过别人。

叶续说的没错，沈西净确实很多第一次都给了他。

接下来几天，沈西净从一开始的笨拙到渐渐熟练，叶续一个动作就大概知道他需要些什么。

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叶续的情况才慢慢好转。体温从将近四十度缓缓降到三十六度七，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你想出去逛逛吗？”叶续看了一眼正在给他整理衣服的沈西净，一开口说话嗓子还有些未完全病愈的沙哑。

沈西净把衣服装进行李箱里，“我都行，你要是想去就去。”

这几天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提那件事，沈西净心甘情愿地为叶续做这些事情，就当是弥补自己的过错。叶续也接受他这种方式的道歉。

所以这会儿，两个人之间横亘的冰河正在慢慢消融。

恰逢北半球冬季，越靠近极点黑夜愈发漫长。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黑夜已经降临了。

本来以为这趟旅行就要这么终结，可他们的运气实在好的不像话。

这间民宿坐落在一片小树林中，周围并没有太多建筑，所以光源污染非常少，当天空开始涌动绿色的时候，沈西净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每一秒都在流动变换的极光，分隔出满是星子的银河，上帝藏在夜幕后，汲取了世间所有动人心魄的绿，通过亿万光束反向汇集到巨大的幕布上，以秒为时间单位，造就出无数帧绮丽绚烂的梦。

叶续抬头看了很久的极光，那种震撼他的贫瘠语言无法描述，只觉得这样的经历大概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以后可能会看到很多次极光，但是在无数绞不断的麻烦后，突然出现的幸运和巧合，仿若造物主独一无二的恩赐，大概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叶续仰了很久的脖子有点儿酸，扭头看看沈西净，这个小孩儿还沉浸在无法自拔的喜悦中，眼睛里印出的绿色比天上的还要好看，好像连星星都游离在里面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