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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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独身的公寓不大，一室一厅，是住下一个成年男性刚刚好的程度。

可他低下头，看着缀在他身后的两只小尾巴，对上两小只如出一辙晶亮的眼，便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要说原因的话。

江户川乱步爪子放到太阳穴，“大叔，收留我们吧，喵~”

艾芙也学着乱步，声线娇软，像是冬日里的小奶猫，“收留吧，喵~”

福泽谕吉极力绷住唇角，眉目敛住，一派严肃。

乱步伸出舌尖舔.舐手心，眼尾耷拉下来，“大叔忍心把本喵大人丢在外面孤零零地受冻嘛喵，本，喵大人只不过是想多陪陪大叔的喵~”

福泽谕吉被乱步以退为进的攻势掣住，后退一步，撑住房门。

艾芙努力睁圆了杏眼，拽住福泽谕吉的衣袖，凑近用脸蹭和服的布料，整洁的金发被蹭乱，眼神期待，柔软到毫无棱角，“给你撸哦，喵~”

福泽谕吉没忍住两只奶猫的撒娇，手掌落在艾芙的发顶，眼神飘移，轻揉她的发丝，另一只手也被乱步带着落在他的头顶，语气轻快，“乱步大人也给你撸，喵~”

福泽谕吉，前政府杀手，此生唯一的弱点就是——猫。

艾芙和乱步就这样，成功蹭进了福泽谕吉的家。

被两只小奶猫幸福地胁迫着，福泽谕吉从橱柜里拿出两床被褥，艾芙伸出手，似乎要接，乱步则是双手枕在脑后，一幅理所当然地，甚至还在等待福泽谕吉给他铺好床铺的模样。

一只是柔软乖巧的布偶，一只是闹腾活泼的暹罗。

向来被猫敬而远之的福泽谕吉没想到，会有两只专属的猫可爱的黏着他的一天。

“我来就好。”福泽谕吉示意艾芙避开，整理房间，“乱步和我一起在榻榻米上睡吧，艾芙就委屈在橱柜里休息了。”

福泽谕吉坚实又宽厚的背忙碌着，艾芙看他仔细地在橱柜里铺上了两层床褥，可能是因为没有照顾过女孩子的经验，总显得有些局促，明明已经足够体贴，却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

艾芙制止了福泽谕吉想要出门置办娃娃的行为，抱住枕头，“这个就足够了，我很喜欢。”

但乱步并不满意，他尚且不知道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区别，只晓得福泽谕吉比起乱步大人似乎亲近艾芙多一些，顺势滚到了床铺之上，撒泼打滚，平整的褥面也因此变得褶皱起来。

“不公平啦，喵，乱步大人也要抱娃娃睡觉了喵！大叔要喜欢乱步大人多一点，喵！！”

艾芙还没见过乱步这种类型的男孩子，中也虽然小却很成熟，即便生活拮据也会下意识地把食物留给她，虽然艾芙总会把食物一分两半，但中也依旧会把他的那一半藏起来，骗艾芙说吃过了，再有没食物吃的时候再把这一半拿出来分享。织田作之助没有贫穷的困扰，他了解艾芙的口味，会提前把她想吃的、想玩的都安排好，下意识地哄着女孩子。

乱步却不一样，他像是个争宠的小孩，天真地以为艾芙抢走了爸爸的宠爱，下意识地捣乱撒娇想多汲取些安全感，艾芙抱着枕头蹲下身，手指落在乱步的眼角，“我的枕头给你抱，所以，别哭了。”

“......”

指腹的触感温热，乱步没被谁这样触碰过，深夜的月光皎洁明亮，斜斜地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过了良久，乱步支腿坐起来，包住艾芙的手指，他的掌心是预料之外的大，褪去了嬉笑的面容俊秀帅气，像雨后森林里屹立不倒的青竹。

乱步的心被不知名的温水包裹着，“我没哭，也不要你的枕头。”

福泽谕吉已经习惯了乱步的随心所欲，还以为又是一如既往的玩闹，夜深了，世界都在休眠，路灯忽闪也快要灭了，他跨步走过，想安抚下乱步的心思，离着咫尺远，却听见乱步坚定的语气。

“你和我做一个约定，这样，我以后愿意多照顾你，愿意听你的话，也会多把大叔分给你一点。”

这是一无所有的江户川乱步能给出的最宝贵的承诺。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艾芙没明白，福泽谕吉隐约摸到了一些头绪，“你看到了什么未来？”乱步揉捏着艾芙的手指，眼神直视福泽谕吉，“呈现在我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拢着一层雾，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隐隐地——未来的我似乎在督促着自己做下这件事，为了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