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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匹快马出了南城门,策马疾驰,直奔效外。
中间的是匹白色伊梨马,头颈高昂,体形俊美,是匹难得的良驹。不光马漂亮,马背上的骑士也风采过人,美丽的很。
这当然就是林昙了。
其余四人的坐骑均是黑色良驹,马毛闪亮,四肢强健,看上去十分惹眼,马背上的四个人样貌、神情却各自不同。紧跟在林昙身边的骑士人到中年,瘦削清癯,这人便是林昙称之为良叔的人了,姓良名栋,是位武林高手。其余的三名青年人身材魁梧,彪悍威猛,是林家的护卫,一名娄方,一名娄章,一名娄拦。
“也不知苏先生伤的怎样了,咱们快点过去!”林昙口中呼喝着,只嫌马儿跑得慢。
“策马疾驰,哪怕是在宽敞平坦之地,也是有危险的。”良栋语调平和,话中却含着劝告之意,“便是骑术高超,也需时时小心在意,否则,安全堪虞。”
林昙心中一乐,“良叔这是在提醒我呢。他分明是想说,你骑术又不过关,这里地势又不好,高低不平,骑那么快做什么?很危险的知不知道?良叔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情我也领了,可是你又没明着说我,明着不许我骑快马,对不对?我便省点事,当做没听见了,嘻嘻。”
林昙纵马疾驰,冲到了最前面。
良栋皱眉,双腿夹紧马肚子,紧紧跟在林昙身边。
一行人很快到了苏师爷暂时栖身的同福客栈前。
“大公子,良爷,三位壮士。”客栈中走出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亲自来为林昙牵马,“大公子,良爷,苏师爷是附近乡民发现了帮忙送过来的,老朽见苏师爷受了伤,一边央人到衙门报案,一边赶紧的替他请了大夫,所幸伤势并无大碍,大夫给他包裹了伤口便走了,说无需忧心。”
“商老板有心了。”林昙客气的向他道谢。
商老板十分谦逊客气,“林大人清如明镜,前年我被无赖敲诈,幸赖林主人主持公道,老配感激莫名。这帮苏师爷便是报答林大人,不是我份内之事么?”
林昙又夸奖了商老板几句,商老板面有喜色,连称不敢。
客栈门前停着辆马车,黑色车轮,实木车身,造型优美,车厢两侧各开有小小巧巧的窗子,周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惟妙惟肖,生机盎然,车前悬挂着朱红地蹙金绣锦纱帘幕,富丽堂皇中又透着江南风情的婉约风流。
这辆马车林昙和良栋都熟悉,是苏师爷的马车。
车身完好无损,就连朱红锦幕也好好的。
“看样子不像是劫财。”林昙在马车周围转了一圈,沉吟道。
良栋也来察看过,道:“确实不像。”
苏师爷在客栈的上等间歇着,林昙和良栋进去探望。
小而洁净的房舍之中,屋角放着一张床,床上坐着位大约五十多岁,面色腊黄、留着稀疏小胡子的男子,他胳膊受了伤,用白布裹着,看样子精神头还不错,受伤应该不重,不过,白布有几处殷出血迹,他还是受了罪的。
见到林昙进来,他脸上现出恼怒之色,哼了一声,转过了头。
林昙施施然走到床前,笑道:“你不是精心占卜,算了又算,才算到今日卯初这个绝佳的起程之时么?怎么,才出城门,就被贼人给劫了啊。”目光落到他受伤的胳膊上,一脸嫌弃,“不光给劫了,还受了伤,挂了彩……”
“你说够了没有?”苏师爷气呼呼的转过头,怒目而视,“年岁不大,怪话不少,真真聒噪!”
林昙摸摸鼻子,“我才不过说了两句实话,你便恼羞成怒了?好没风度。”
苏师爷不屑,“呸,我苏拂衣什么时候讲究过这些狗屁风度了?我向来只要里子,不在乎面子!”
面容憨厚的苏季走进来,小心翼翼的捧着个栗色大碗,“二叔,您该喝药了。”
苏师爷伸袖掩鼻,“这什么味儿,难闻死了!算了,我也没什么大碍,这药也不必喝,阿季,你把它倒了吧。”
苏季大惊,“倒了哪行?二叔,您……您不能讳疾忌医啊……”
林昙自苏季手中拿过药碗闻了闻,“也难怪你不肯喝,闻着就苦的不行了。”
苏季在旁急的想跺脚,“大公子,我二叔本来就不想喝药,您不帮着劝劝,反倒……反倒……”
林昙捧着药碗端详,“拂衣先生,你替我算算,我把这碗药倒到哪盆花里头,花会开得更好看些?”
屋里的窗台上养成着两盆菊花,一盆纯白,一盆雪青。
苏师爷脸色变了几变,气冲冲的伸出手,“拿来!”林昙粲然一笑,依言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
“可千万别砸了啊。”苏季一脸担心的看着,伸出双手,拿掌祷告。
苏师爷看也不看一眼,举起大碗,将药汁一饮而尽。
林昙戏谑道:“敢情你算来算去,这碗药也不应该倒给白菊花,也不应该倒给青菊花,而是应该倒到你肚子里么?”苏师爷转过脸不理她,林昙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嗯,我觉得这可能是你有生以来算得最准的一回了,这碗药倒的真是地方啊。”
良栋一直默默站在门口,到了此时,也忍俊不禁,露出笑意。
苏师爷仰头向天,大喇喇的,并不理人。
苏季见他二叔痛痛快快喝了药,大喜,赶忙上前接过药碗,取了块蜜饯奉上,“二叔,药太苦了,您吃块甜的。”
苏师爷瞪了他一眼,取过蜜饯,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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