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爱是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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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洛澹仰面躺在床上,晕晕乎乎。

他嗅到身上的酒气，抬头看到谢舟坐在他身边，正在解领带。

席洛澹伸手去够谢舟的衣摆,够不着。

他慢慢挪动,像是还没学会翻身的奶猫，蹭着过去。

“谢舟……”席洛澹声音很轻地说道，“别生气嘛……”

谢舟转过身,小心地揉了揉席洛澹的头发，“要喝水吗？”

席洛澹挣扎着坐起身，“你不生气我就喝！”

谢舟很耐心地又说一次：“我没生气。”

席洛澹伸出手,“那水呢？”

谢舟连领子都没解开,就起身给他去倒水。

席洛澹笑了笑，又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谢舟拿杯子接了水,一转身看到席洛澹晃晃悠悠站在他身后，刚才没拽住西装衣摆,现在拽住他的衬衫。

席洛澹：“我、我自己来……”

谢舟：“让我照顾你。”

席洛澹笑着摇头，“我不用照顾啦！我喝一口水……”

他去拿水杯的手都晃了一下,连忙用嘴接住喝了一口。

水从他的嘴角流下来,他抬起手背擦了擦，抹得双唇泛着水润。

再一抬头,看到谢舟盯着自己,“你、你也想喝吗？”

谢舟笑着摇了摇头。

席洛澹的脑筋也不知是快了一秒，还是慢了一秒，“嫌弃人家喝过呀。”

谢舟看着他笑了,“不嫌弃。”

席洛澹瘪嘴：“那你也喝！”

谢舟接过来喝了一口，“好了。”

席洛澹看起来心满意足。

谢舟放下杯子，抓起他的手，“休息吗？”

席洛澹点头，就地开始脱衣服。

谢舟心想，明天等席洛澹清醒过来，他还会记得今晚自己做过什么吗？

比如站在房间中间把衣服脱得满地都是。

谢舟连忙翻出睡衣给他套上。

席洛澹的头发被套得乱七八糟，正迷迷糊糊地站在那里。

谢舟看他这样，怪可爱的。

平日里，谢舟眼里的席洛澹，总是一副温温和和平静淡定的样子。

在他的身上大多会看到“规矩”这两个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绝对不会有一天看到他犯错。

就像现在，谢舟倒是完全无所谓席洛澹把衣服丢得满世界都是。

哪怕他在家里裸·奔，在谢舟心里都不算事儿。

无论席洛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再一抬眼，光着两条腿的席洛澹走到他的面前，一下子靠在他的身上。

就只是靠着，连双手都不扶一下，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谢舟又惊讶，又涌起满满的爱意。

席洛澹仰着脑袋，对谢舟嘿嘿一笑，“你想睡觉了啊？怎么办？我倒是有点……睡不着。”

谢舟将他抱在怀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席洛澹原地轻轻一蹦，双腿紧紧勾在谢舟的腰上。

要不是谢舟反应迅速，一把抱住席洛澹的腰，否则他非得顺着谢舟的身体滑下来。

谢舟看着更沉默，好，你睡不着，你想干嘛？

席洛澹双手紧紧搂着谢舟的脖子，“嗳，我觉得我现在还在梦里。”

谢舟抱着他站在原地，一点都不敢动，怕摔着席洛澹。

谢舟忍住笑意，想席洛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席洛澹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席洛澹的脑袋蹭了蹭谢舟的脖子，“其实，我有点想跟你说……”

谢舟抱着他，“你说。”

席洛澹嘿嘿一笑，“我想叫你小舟舟，可以吗？”

谢舟愣了下，回应道：“好啊。”

“嘿嘿。”席洛澹看起来就很高兴，“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

谢舟：“嗯。”

席洛澹重新抱紧了点谢舟，“我们俩在一起，都半年了啊……”

谢舟心想，不止半年了。

席洛澹说：“我没想到，竟然和你……和你结婚了。”

谢舟安静地听着他说。

席洛澹：“我怕我拖你的后腿。”

谢舟摇头：“没有。”

“可我配不上你呀！”席洛澹的语气里倒是听不出什么难过，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坦然。

他好像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网上有不乏阴谋论者，甚至说席洛澹给谢舟下了蛊。他们就是不相信，席洛澹凭什么呢？他又没名气又没地位，更没拍过人气作品，他可不就配不上吗！

谢舟更明白的是，其实席洛澹心里一直这么想。

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坦白过，就这么藏着，憋着，哪怕知道配不上也要像是无事人一样，强行站在那边。

把所有的怀疑和目光挪到自己身上，明明是两个人的电影但所有差评却全都算他头上。

谢舟也藏着这些心思，每天努力地对席洛澹好。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改变席洛澹这个人，因为不管他什么样儿，自己都喜欢，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爱他而已。

而现在，谢舟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泛着难受。

他紧紧抱着席洛澹，亲了亲他的耳廓，“没这种说法。”

席洛澹说：“我已经不在意了！小舟舟……管他配不配得上呢！现在跟你结婚的人，是我。”

谢舟的确没有想到席洛澹会对他说这个。

席洛澹抬起头，脸上显现得意，“我以前老想着，你要是遇到其他喜欢的人，如果想跟我离婚……我就一定还你自由身，一定……可我现在舍不得了，我不要，我肯定不会跟你离婚，我也……我也不会让你喜欢上别人的！！”

他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最后一句话说得诚恳又认真。

谢舟的嘴角逐渐上翘，当然是开心。

席洛澹继续不管不顾地说下去，“小舟舟！我喜欢上你了！你、你是我的人，我不准你跟我离婚，听到没有！哼！”

看到席洛澹得意的小表情，谢舟很想现在就把他扔到床上。

席洛澹用鼻尖蹭了蹭谢舟的脸。

席洛澹：“小舟舟，好不好嘛……以后不要跟我离婚噢，不要噢……我、我会很喜欢很爱你，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谢舟：“我知道。”

席洛澹：“小舟舟，我……我会牵着你的手……紧紧抓着，绝对不会松开的哦……所以，你、你也不要松开我……”

谢舟：“绝对不会。”

席洛澹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小舟舟……我好爱你……”

谢舟低头亲了他一下，“我也爱你。”

“我……”席洛澹的双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接着，席洛澹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谢舟就这样稳稳地抱着席洛澹，一个上百斤的大男人，手臂也不觉得酸双腿也不觉得累。

他就像是抱着珍宝，连放上床的姿势都那么小心翼翼。

好在醉酒后的席洛澹并不闹腾，沉沉的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席洛澹醒来后，感觉四肢都有点麻木。柔软的睡衣服帖地穿在身上，也没什么酒气味道。

他转了个身，床上没有看见谢舟。

席洛澹慢慢悠悠地坐起身，他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回到酒店的。

但他一点都不怕，因为他和谢舟在一起，谢舟不可能让他跟着别人走呀！

“睡醒了？”谢舟从门外走进来。

席洛澹抬头，“唔……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谢舟微笑，何止有点多。

他坐到床边，搂着席洛澹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曾答应我什么？”

席洛澹小声说：“我刚睡醒有点迷糊，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呀……”

他就在想了，离开庆功宴往后的记忆，一点都想不起来。

而在宴会上，他答应过谢舟什么吗？他……他答应过的，要少喝酒的。

“嗯……”席洛澹有点不敢去看谢舟。

非但没少喝，还喝醉了。

席洛澹小声：“我、那个……我是不是酒量变差了……”

谢舟：“是你喝多了。”

席洛澹拉起被子蒙住脸，“对不起……我昨晚撒酒疯了吗？”

谢舟迟疑了下。

席洛澹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