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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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宴的声音滑入耳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着磁性的共震。她不知道这模糊的笑意是否为她自行臆想的产物，只觉得特别的美好，像是梦境中烟雾缭绕之间休憩的独角兽。

“真的吗……”姜郗问了一句，她现在整个人都冒着嫩粉色的气泡，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勾了魂儿，明明只见过两面。

她很少会这么小心翼翼，为了一句简单的话去再三求证，“你说真的？”

“实实在在摆这儿的人，说的能有假？”他的声线清越，一句话语调无甚起伏，自带些许儿化音。

这让姜郗想到他的眼睛，总是慵懒、带点痞气。

不巧的是，姜郗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她看都没看，下意识地挂掉，然后却又不屈不挠地响了起来。

“接电话。”程宴在那头道。

“噢。”姜郗应了一声，拿起手机一看是孟小谷的电话，滑动接听，“怎么了？”

姜郗最后一个音节还没完整吐出，孟小谷那边就已经犹如排山倒海般噼里啪啦讲起来：“哎哟我去我的心态真的是炸飞起了，我们这边话剧准备得好好的，大家都以为一切o他/妈k，剧本竟然打印错了，你快把我电脑拿过来，谢谢谢谢，姜郗你是我救命恩人，快来拯救世界啊！我挂了！”

那边传来绝望的忙音。

“我现在出去有点事情，估计没电脑了。”姜郗深呼吸，幸福的东西来得太快又走得太快，刚刚才营造出的气氛就这样全都没了，姜郗的心绪七零八碎的，却还是保持着与平常一样的语调，心里却已经跟化掉的冰淇淋似的。

“

姜郗的手不自觉地攥着耳机线，好遗憾。

也许这次错过了，就没下次了。

“嗯。”程宴发出一个单音节，听不出情绪，“你挂吧。”

不要。这是姜郗的第一反应。

下一秒她已经将鼠标放在了挂断那个红色的图标上，然后又移开，又放在上面，翻来覆去几次，那边已经没了声音，若不是图标上的数字还在增加，她会以为程宴已经挂断了电话。

“还不挂？”

许久，程宴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姜郗刚想给自己找个理由，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貌似不管如何去解释，都是越描越黑，越说越奇怪，“我挂了。”

一声清脆，电话挂了。

姜郗将电脑合上，放进电脑包里面，她现在的心情简直是落入万丈深渊，但正事不能耽误。姜郗扬起手将宿舍的灯一关，拿上手机电脑就往孟小谷那里赶。

虽说已经到了晚春，但外面的风却依旧凉爽，戏剧社的活动点离女生宿舍很近，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姜郗一会儿跑一会儿走，几乎是用身体将门撞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面太过于寂静，姜郗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戏剧社，每个面孔都生疏得很。

其他人望着姜郗，也一脸茫然，除了几个不务正业的男生低声“哟”了一声。

姜郗去的匆忙，脸上的妆也已经掉得差不多，昏暗的灯光下，原本就极具立体感的脸更是明暗分明，一条修身的水洗牛仔裤，衬托得双腿曲线曼妙修长，配上沉重的电脑包，更显得轻盈。

“姜郗！救世主！”孟小谷冲上去把姜郗抱住，拿过了电脑包。

姜郗……

后面的几个社团成员听见了，脸色都微微变了。

“听说是化学系的系花？”一个女生窃窃私语，偷偷地已经将姜郗从头扫到脚，顿了一下，得出结论，“还行。”

“大姐，你标准太高了吧！”一个男生愤愤不平，嗓门不自觉地提高了。

“诶诶诶，大兄弟你声音小点行吗……”另一个女生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旁边的男生，“我听说计算机系有个长得蛮不错的帅哥，一直在追求这位化学系的系花，放话除了他，谁也别碰姜郗……”

“简子安？”

“对对对就他。”

“是个帅哥，你这么一说还挺配的。”

“配有什么用？别个系花瞧不上简大少爷。”

“啧啧啧。”一个一直观察着姜郗的男生突然发话，“冷美人啊……”

这边窃窃私语不停，这边孟小谷松开了姜郗，拿过了电脑。姜郗看着这里应该也没她什么事情了，她跟孟小谷说了一声，就转头离开。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课都已经结束，正是整个校园热闹的时候。白色的灯光照在娇嫩的樱花瓣上，照出花瓣上的纹理筋脉。今天的露气并不是很重，姜郗并不打算赶紧回宿舍。

然后，她就撞见了不想撞见的人。

有些人，不算厌恶，就是单纯不想接触。

对于姜郗来说，就是简子安。

特别是，每次简子安身边都会簇拥着几个特别吵的人，在姜郗眼中，就像是移动的噪音源一样令人烦闷。

惹不起，她躲得起。

原本往寝室方向走的她，只好逆向行之。

“好巧啊，在这儿大道上都能遇到姜美人。”可以，她也躲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