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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间尽头

前二十几年,苏婥没想过自己会?做记者。

她会跳舞,也经营过酒吧,光论这两年事上的发展,未来发展就可期。

但无奈的是,柬埔寨那两年的后遗症太重,苏婥的脚受伤,新旧伤交集,对舞者?来说,要想复原如初,早难上加难。

跳舞这条路算是门悄然关上。

苏婥一度在想,要不选择继续经营酒吧,但搬去溪安是她为祁砚,也是为他们过去拉开新帷幕的选择。

酒吧留在凌川,由专人打理,比带去溪安从头来要好的太多。

所以苏婥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阴差阳错地,苏婥认识了一个朋友,询问了一些行业情况后,改行做了媒体工作。

这点,祁砚没问她,由她自己做决定。

有媒体工作的基础,苏婥后续顺利考取了记者证。

祁砚最近一直在外市出差,苏婥和他的联系最多只是停留在每晚一小时的视频上,她想听他声音,他哄她睡完,才会?挂电话。

这就像是他们之间的不成文定律。

虽然应了梁暮桦的话要结婚,但祁砚和苏婥只是领了结婚证,并没大办婚礼。

祁砚有说要办,不过苏婥不太追求仪式。

大风大浪经历过后,有一本证就够安定。

梁暮桦并不这么想,她以为是祁砚手上这个拓展项目作的绊脚石,生怕委屈了苏婥,千叮咛万嘱咐项目结束一定要办。

所以等同于双喜临门,记者证和婚礼碰在一起,苏婥准备挑祁砚回来那天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祁砚周末回来,上午飞机降落溪安国际机场,按理说苏婥是要去接机的,不过昨晚她看书看晚了,祁砚心疼她,就没让她去。

接近十一点,苏婥还没醒。

家门口却响起了行李箱车轱辘滑地的低微声,极轻,极缓,像是生怕打破这堪堪静谧的安宁。

光漫倾撒的卧室,素淡的床单,苏婥戴着眼罩,侧躺着窝在被窝里,再度烫卷的棕栗长发随意地铺散开,清艳秀气的妩媚感在光下骄纵倍生,和白皙肌肤下的姣好面容相称。

仿若睡梦都是香甜的,她的唇边轻悄地扬着弧度。

也不知道醒没醒,祁砚慢条斯理地推开门,看到的还是被窝微微鼓起,女人一动不动的入梦熟睡样。

祁砚的脚步声很轻,直到苏婥面前,影绰笼罩的暗影将她眼罩上漫潵的光线都遮住。

陡然的发暗,苏婥才有了点反应。

她脖颈还缩着,手已经从床被中探了出去,盲寻似的在空中挥了挥,一下,两下,最后腾空被一道?沉降的力?道?控住。

男人覆暖的掌心握住她的,与此同时,祁砚坐靠在床头。

苏婥朝他的方向挪了挪,最后脑袋靠到他腿上,脸蛋朝内,贴合在覆着浅薄皂气的黑衬上。

呢喃般地撒娇,还弥散着刚睡醒的困倦:“中午想吃什么?”

祁砚单手顺着她的长发,笑意像是迫不及待从喉中跃出,“带你出去吃。”

苏婥没睁眼,默了几秒,轻应了声:“那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过了。”

“啊?”苏婥突然被这时间点吓到睁眼,下意识就是看向床柜上的闹钟,“十一点过了?”

祁砚低眼,黑沉的眸漾过明笑,“怎么?有别的安排?”

苏婥一想定在今天的计划,都被睡觉搅乱,难免心里乱糟糟的。她抿了下唇,摇摇头,扒拉着他手就要起身。

但在起身,双腿刚要迈过祁砚时,腰间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道?,苏婥没站稳,就跌进?祁砚怀里。

清冽沉静的味道夹杂在滚烫起伏的呼吸中,是接连三?个月都没能见到人的想念,在苏婥长发拂扫过他胸膛的瞬间,一触即发地涨潮起来。

苏婥讶异地睁大眼,盯着眼前眸色深沉,深黯滚滚波浪的男人,不太在状态地伸手戳了下他肩膀,“祁砚......”

“嗯?”祁砚只不过靠近吻了下她小巧的鼻尖,轻笑如冽,“喊我什么?”

“......”虽然苏婥知道他想听什么,但这么久没见,一上来就腻歪要她喊,苏婥的确算是困难户。

她低了低睫,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说:“老公,我要紧事还没和你说呢。”

祁砚挑眉看她,眼神都透露着满足后的得意。

苏婥索性也不躲,整个人伏到他身上,纤细的指尖在他唇边玩味轻点着。

见?他半天没表示,她佯装小脾气上来地娇气说:“听不听啊,好消息。”

祁砚被她逗笑,嗓音磁沉含笑:“听,什么好消息?”

一提这个,苏婥眯眼笑了下,随后转身,手朝下够到床头柜的最底下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好消息就在这里面,自己看。”

还搞神?秘?祁砚敛颚低笑了下。

文件打开,里面赫赫躺着一份证书,还有到现在以来,苏婥在媒体行业努力工作得到的工作证明。

因为是非新闻本专业,所以苏婥要想转行是相对困难的。她咨询了很多专业的人,才知道能进入新闻行业的整个流程。

虽然有听秘书说太太最近还在上培训班,但他问苏婥时,苏婥保密不说,祁砚也就随她去了,只要开心就好。

现在陡然收到这份文件,属实?惊喜。

其实苏婥的想法也很简单,她对新闻的认知,很大程度停留在祁砚做缉毒警那会,每次走案件有结果后的报道。

缉毒警或许不是祁砚这辈子最喜欢做的一个职业,却是他们相识的一份渠道?。

苏婥想和祁砚平安顺遂地走完这辈子,同样想把自己变得更好,而?有足够的身份站在他身边,做最适合他的那个人。

梁暮桦知道后想帮她,苏婥没让,长辈一片好心,但这次她想自己努力试试。

好在,努力有用。

苏婥不说自己多苦,只把得到的成果送给祁砚。

“怎么想到新闻行业?”祁砚知道,记者这条路不好走,更何况苏婥非科班,以后要做,也是带一定发展限制的。

苏婥笑眼明亮,唇边走出的话更是温柔慵懒:“妈妈不是说,要做对社会?有贡献的?”

苏婥嘴里的妈妈,是梁暮桦。

明明不是胎从腹中,却因为爱屋及乌,而?真心待她到有如亲生母亲的梁暮桦。

祁砚勾了下她的下巴,眯了下眼,“叫妈妈就这么流利?”

这重点抓的......

苏婥静默几秒,重新靠近。

她侧坐在他腿上,双手攀在他的颈间,指腹顺从地贴合在他后颈,整个脸颊都快要靠近他面前。

“那你和妈妈不一样的啊。”

“哪不一样?”祁砚失笑,嗓音微沉却磨人,“我不在这段时间,开会?时候可没少?接到我爸的电话。”

“.......”苏婥无辜,“妈妈说是他们吵架了才来的。”

“吵架?”这倒是新奇,祁砚手搂住她,半身向后靠,漫不经意道,“从来只有我和我爸吵。”

“.......”苏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妈妈来了,我总不能让她走吧。”

“嗯。”祁砚没什么语气地附和她,“所以两个人跑出去玩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苏婥语塞。她就知道这人得先算个账。

“那......”苏婥大脑风暴完,勉强能给出一个敷衍,“妈妈说她药吃多了,也很久没出去玩了,心里憋得慌,就来找我了。正好我那几天休假没事,我就陪着一起去了。”

“听说提前做好计划?”祁砚揉着她腰间的力?道?忽地就重了。

苏婥吃痛,想躲,但又被他一下搂了回去。

她不太爽地咬了下他唇,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你和爸爸都忙啊,那我们又没人陪,提前做好计划,一起出去玩怎么了?”

说到这,祁砚都不反驳,苏婥点到即止地说:“再说了,妈妈那个心跳仪我随时都在注意,保证不出事的。”

这一来,反倒搞得像是他在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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